再过了一天,那口用来浸泡莲子的碗里已经长出了三四厘米高的莲叶莲杆子了。
小鲜和曾学柔又有了其他的动作,寺庙外的几棵古槐树遭了殃,被小鲜修去了最茂盛的枝叶。
寺庙里的天涯和尚把心经改换成了大悲咒,依旧是不动声色,由着小鲜和学柔在外面折腾。
“吃人的嘴软,”中午吃了一通清炒藕片的天涯和尚心里嘀咕着。
再过了一天,莲叶已经长到了六七厘米高,碗口已经装不下那么多长出了幼藕的莲子了。小鲜瞅着,也该将莲藕分种,种回池塘里了,于是挑选起了做块茎用的藕。
“学柔,要是让你挑,你挑那几株种下去,”小鲜把莲藕都放在了一边,让曾学柔来挑选。
“看着样子,该是选块头肥大的,白生生的,”学柔迟疑着,挑出了几截。
“得挑顶芽多的,”小鲜笑着,找出了几截莲藕,莲藕的外相倒一般。
栽种时,小鲜可没敢让学柔帮忙,怕她伤了莲藕的顶芽,小鲜的种莲是很有些讲究的,她下了池塘,里每隔一些距离,就种了一截藕种下去,全都种完后,小鲜回过头,学柔丢了瓶水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把莲藕刚种下去后,池塘里那株独独省下来的夜幽莲长得最好,高约半米,其他刚如池的莲花看上去都跟没长大的孩童似的。
第四天过去了,池塘里的荷叶已经足足有二十几公分宽,似在飞速追赶夜幽莲的成长进度。
到了第五天早上醒来时,荷叶齐刷刷变了样,红白粉紫黄,各色的莲花花苞饱满地点缀在了一片绿色的叶片中。那朵最早种下去的夜幽莲已经被彻底淹没在了荷叶之中。
夏日炎炎,池塘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露水低落在了塘面上,兴起了一丝丝涟漪。
天涯和尚还是每天半夜,料定了帐篷里的两女娃娃睡着后,走出来在池塘边转悠一会儿。
见了满池塘的莲花花骨,他啐了一句:“梅家过来的人,果然有些门道。不过真以为我这里是怡红柳绿院不成,种了花花绿绿的一池子。”说罢,他又甩着僧袍,进了寺庙。
第六天,小鲜起来在池塘边看了看,又穿上了雨衣和雨靴。池塘的边缘位置,有几片圆叶出现了焦枯萎黄,“把长得过密的荷叶,摘去剪去了,那样更加有利于早点开花,”小鲜边说边让学柔把摘下来的叶子收集好,还可以带回去晒干当荷叶茶喝。
期间,学柔还看到小鲜吧几桶据说是从山庄里的“青莲岛”旁提上来的水,泼到了池塘里。不知是不是幻觉,学柔只觉得那些水闪着银光。
“好了,只用做最后一项工作了,”小鲜拎着那个水桶,再拿上了那个手电筒,拉上了学柔走开了。
两人回来时,头发乱了,衣服也抹黑了,学柔的面色说不出的古怪,盯着小鲜手里的水桶。
当天晚上,莲花池塘里响起了一阵的青蛙叫。
寺庙里的天涯和尚睡觉喜欢清静,满耳朵的恬噪青蛙叫,让他彻夜辗转,天才刚亮,就披着那身僧黄色的和尚服出来了。
“你们俩给我出来,”天涯和尚走到了池塘边,冲着那顶蒙古包大吼了一声,中气十足,吧帐篷的篷布震得晃动不止。
“小鲜光着脚,曾学柔抱着个枕头,一起钻了出来。
“你们做得好事,先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莲花,又弄来了那么多青蛙,还有寺庙旁的老槐树也被你们弄得跟秃头似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天涯和尚气得袖袍跟着脸上的胡须头发一起抖动。
“天涯前辈,你先别生气,回头看一看,就一眼,你就知道了,”学柔指着池塘,手臂颤动着,出帐篷时略显困顿的眼最大限度地睁开了。
正是破晓时,几缕晨曦从被修掉了梢顶的树木中间照了出来。
池塘里的莲花,朵朵都有五六公分大小。红的黄的白的紫的,有彤红似火,有艳丽如瑰金,有亭萼如幽兰,亦有如碧波翡翠,在阳光照亮池塘的那瞬,以肉眼捕捉得到的速度在绽放着。
粉黄色的花蕊刚探出来时,草丛里飞出了几只嗅到了香味的蝴蝶,青蛙还在继续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