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周子昂看向了窗外,似在看风景,只是他粘滞着不动的眼珠,显示他是陷入了沉思。
回云腾的路,就在他的眼前,他却错过了。
跳跃在火车玻璃上的阳光折出了彩虹的颜色,将周子昂的眼眸染得变幻莫测。
那一幕幻象,显示出来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已经五年多了,周子昂感慨着。云冠子成为周子昂,已经五年多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当那些幻象再出现在面前时,是如此的熟悉。
幻象中显示的是云腾门,云冠子一直居住和修炼的场所。
玉带瀑,金爪鹤,那些景致,如此的熟悉,却又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短短的几分钟内,那些幻象就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棵棉花树。
周子昂并不知道什么是蜃门,可靠着他的悟性,他能猜测那番景象,并不寻常,并不是科学意义上所说的海市蜃楼。
乌鲁科萨地处干旱,有大量的戈壁地貌,可是那里并不具备海市蜃楼出现的条件。
而且海市蜃楼里出现的景象,其实并非仅仅是幻象,它反映的可能是某个地方,也可能是某个时期的一个片段,但至少那是曾在地球上出现过的景象。
云腾门难道也是真实存在的?刚才如果他走出了那一步,他是不是真的能回到云腾门?
一切都已经不得而知了,刚才究竟是什么牵绊住了他的脚。是迷茫还是恐惧?都不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是...
难道他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想去追求修真的极限,动摇他的是那些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里的人。
周子昂心神一震,脑中再次出现了最后一瞬,让他完全丧失了行走能力的人。
不舍,像是一只吐丝的蜘蛛,探出了天罗地网,禁锢了他的脚步,让他难以去触碰云腾门幻象后面的真相。
“我究竟是怎么了?”周子昂扪心自问着,却是无人可以帮他解答, “我得去找寻答案,无论是那些幻象,还是幻象之前的那扇古怪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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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纲送着于善洋回到养老院时,院子里正热闹着,老人们都围坐在了一起,争相看着什么。
“老于,你来看看,这席子可比你编的席子强多了,”毛大竹和小鲜已经离开了,和于善洋说话的是住在他隔壁的一个老头,两人偶尔有一起下下棋,还算是熟稔,也就敢于和他搭腔了。
席子?于纲听着心中五味夹杂,父亲又瞒着他编席子了。
编席子看似不复杂,却也是个很耗费心神的事,父亲前几年以偏头疼为由,提早内退了下来,还提出了要独自居住在养老院。
由老父从小一个人拉扯大的于纲,当时也是强烈反对于善洋一人独居,可是在父亲的再三要求下,他又来看过了坊街老人院,觉得周边的环境和院里居住的老人都挺不错的,才答应了下来。
哪知道父亲住下来没多久,就学会了编席子,听说还一周一张,替什么凉席店专门编席子了。
于纲倒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只当是自己父亲不爱搓麻将,编织下席子也当是健脑。可这次来送父亲去祭拜母亲时,养老院的看护阿姨说,父亲为了编织一张黑紫藤席,连着两晚上没有阖眼,这就未免太伤身体了。
“爸,别看什么席子了。我听说您为了编席子,几天没阖眼,这样太损身体了。您再这样,我可要去找毛大爷理论去了,”于纲挡住了于老要上前查看的心思。于善洋一把年纪了,身上啥棱角都在官场里磨光了,唯独那副凡是抢第一的性子,临到了老也没改,真要是看到了什么席子,还不是要找人比手艺。
“没事,我每天都吃着梅丫头送来的回春丸,身体没啥大问题,”梅念每隔一个月,都会让于纲给于善洋送上一次回春丸。说是黄药师过了五十就开始吃了,到这会儿七十多岁的人,身体还和五十出头那会儿一样。
于善洋也是五十多岁就开始吃的,只是他心思重,在发生了诸时军的事后,身体更是大病了一场。
还是梅念加重了药效,才让他勉强恢复了健康,可也是比同龄人好不了多少。
“心养身,伯父的心事太重了。”梅念那时就是这么和于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