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到自己极其狼狈地昏迷了一个下午,而对方还一脸怡然地坐在了飘着咖啡香的办公室里时,冶子的小心眼不得不出来蹦腾下。
“比不得你刚才引出来的梦兽形象,”周子昂依旧是一脸油盐不进的欠揍样,让冶子怄得险些出了内伤。
他刚要反击,怀里的手机唱得欢,一看来电显示,好死不死,就是徐兰雅。
接了岂不是更要落了话柄在对方手上,冶子索性不接。只是这次徐兰雅似乎铁了心思,一定要打到冶子接起来。
冶子只得走出了周子昂的办公室,站在了医院的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阿冶,你去哪里了?哼,你骗得我好苦,”徐兰雅含怨带嗔的一番抢白,让冶子噎了声,“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不成,我碰到你父亲李曲奇了,他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见电话那端冶子说不出话来,徐兰雅得意地缓下了语气,柔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少数民族,更何况不是老早就说满汉一家亲嘛。”
面对徐兰雅的自说自话,冶子一方面心惊对方怎么会撞到了李曲奇,另一方面,脑中飞快地想着应答的策略来。徐兰雅早几天联系自己时,说过想去参观什么珠宝展,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想来她也去了国家会展中心的国际珠宝展。
很可能今早他才刚离开了会展中心,后脚徐兰雅也到了苗银展位上。
冶子暗忖,还真是狗屎运了。让徐兰雅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冶子乐意看到的。徐家和徐兰雅那伙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他改天还是得和家里人通个气,小心谨慎些。想着要跟阿爸和阿妈解释一通连自己都想不通的麻烦事,冶子就头疼不已。 心里对电话那头自负千娇百媚的徐兰雅更嫌恶了几分。
和徐兰雅敷衍了几句后,冶子才折回了周子昂的办公室。
“我是来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在小鲜的身旁又有什么目的?”冶子松了松筋骨,手上的关节发出了“咯嘣”的做响声。
“作为一个单身未婚未娶的男人,我想我陪在她身旁的目的,和你一样的‘单纯’,”周子昂嘬了口咖啡,温度刚刚好,恰好入口。
“你TM说的啥话,你还单纯?不要拿你和我相同并论,我和你不一样,我和小鲜青梅竹马,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冶子恨不得将自己形容成一张刚加工出来的白纸,能有多白,就有多白。
可惜他面前坐着的是个比墨水还要黑上数倍的腹黑男,听了冶子的语无伦次,不解释比解释更糟的反驳后,周子昂右手伸出了个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叩了叩,“那就请你把你的理所当然收回去,她的前面十二年归你,剩下的全都归我。”
“哗啦”一声,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双大手扫了出去,数百张纸在两人间飘落,冶子的拳头拽紧,骨节上透着森森的寒意,虬起的青筋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着,随时都会迸出来般。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掂量清楚自己的份量。你可知道,现在在你脑子里作祟的那个念头,就像你下午强行驱使梦兽进入小雀的梦境那样,都会让小鲜很担心,”周子昂的话有着惊人的穿透力,一语戳中了冶子被怒火侵蚀的神经。
小鲜很担心?冶子不由想起了那张趴在了床沿边的疲惫的少女的脸,和抱在手臂里几乎随时都要消失掉的身体,让冶子的心冰冷凝固住了,怒火难以再发挥作用。
这几年,小鲜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早知道她过得不好,他一定飞赶到北京,将她带得远远的。
冶子垂下了头,“你说的对,无论你报着什么目的接近小鲜,有一点是正确的,你和我一样都想她不受那些人的伤害,让她不再担忧、难受。”
“既然想通了,距离你左手边一米处的壁柜里,有速溶咖啡和茶叶,任选一种,再坐下来,我们需要将我们两人各自掌握的讯息,好好交流一番,”周子昂自始至终都很冷静的腔调,让冶子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挫败感。
可是又一时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确实,冶子和徐兰雅走得近,可以获得更多关于国内修真界的消息。
而周子昂和孟山公司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让他拿到国际修真界的一手消息。
只有两者合作,才能缓解接下来小鲜要面对的困境。
夜无声无息地进行中,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着,室内两个风格不同,性格不同的年轻男人面上表情时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