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府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再次要和梅家的人面对面坐下来谈判。
上一次谈判是在三十年前,谈判的对象还是梅想,那次的谈判结果,让徐家三十年没有再踏足过华北一带。
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三十年后,梅想失踪了,梅家也早就大势已去的今天,他竟然还需要畏缩着,坐在了梅家人的桌前。
他原本以为至少在国内,他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哪知梅念忽然会全力反扑,现在国内的药材市场的情形,对徐家很不利。
梅家的一双姐妹,不愧是同胞所生,性子都是如此的阴狠。
年前的那次人参市场抢夺战,徐家用了大量人力和物力打下来的中药市场尤其是人参那一块的市场占有率,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被梅念逼着,节节败退了。
而且她还得寸进尺,不仅是在人参这件事上,还来西南一带,原本属于徐家的冬虫夏草、松茸等珍稀干货的生意也想抢占。
在听说了梅念近期频繁接触那一带的药农菌农后,徐长府再也坐不住了,直接飞到了北京,由孙女徐兰雅作为陪同,也被叫了出来。
几人相约在北京城郊的一所高级私人会所碰面,梅念带了小鲜,徐长府带了徐兰雅,差不多时间到了私人会所。
“徐老爷子,好久不见了,”“梅念” 寒暄着,心情看上去还很不错。
小鲜在旁觑着,心底暗想,这个实力莫测的长白山人参灵婴,先不论具体的实力如何,它的学习能力无疑是一流的,换成了是以前的真梅念,可绝不会摆出副好脸色给徐长府看。
巴掌不打笑脸人。
徐长府也是这么认为的,“梅念”的过分客气,一定是带了几分蹊跷。
“梅念,既然已经坐下来了,就不需要再假惺惺的,有话直说,你在东北华北一带,退一步说,就算在是华东一带抢占市场,我都可以忍让。只是西南还有两广一带,从清末到现在,都一直是徐家的地方。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西藏冬虫夏草和云贵的松茸的收购,你绝不可以染指,”徐长府让人送来了壶茶,穿着精致旗袍的茶博士,跪在会所的的茶几旁,恭谦地替四人斟着茶。
有徐长府在场,徐兰雅也没什么发言的机会,只是拿眼睛狠瞪了小鲜几眼。
小鲜连回瞪都懒得回,拿起了一杯茶,再在雾气弥漫的茶杯间,暗中观察着“梅念”和徐长府的唇枪舌战。
“你也知道说是清朝末年了,清朝已经灭了快一百年了,过去的老一套规矩,能管用?”“梅念”嘬了几口茶,茶叶在舌尖上品着,透着股清香。
“梅念,别给脸不要脸,你还真以为...”
哗啦啦的茶杯茶壶落地声,那名茶博士吓得跑了出去。
还带着热气的茶水顺着低矮的茶几往下流,坐在了茶几旁的徐兰雅急忙闪到了一边去。
徐长府手背上蹦跳着紫红色的怒筋,像是一条蚯蚓在身体里翻腾,他的手下,是只拍碎了的茶杯。
余下的三人,小鲜照旧捧着茶杯在喝水,尽管她一口都没有动,对着徐家的这对爷孙,又是在知道他们擅长使毒的情况下,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的好。
“梅念”倒是无所顾忌,一口喝干了茶,将茶杯拿在手里玩转着。
徐兰雅见了三人都还坐在位置上,讪讪着坐了回来。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们喝的茶里面动了手脚?”“梅念”忽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小鲜怔了怔,看向了手里的茶杯,徐长府还真有胆直接下毒?是在水里还是茶叶本身有问题?
“你?替换过了茶叶?”徐长府面色一变,拿起了茶杯,水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了茶叶上。
他和徐兰雅都没碰过的茶水。这家高级会所,对外的老板是名云南的老板,事实上这家高级会所是徐家在北京的产业,外界知道的人不多,梅念又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呢,既然你有心待客,我哪能胡乱置换了你的茶叶,茶叶可是地道的好茶,”“梅念”好笑着。
徐长府眼下深沉,他已经看出来了,茶叶正是先前他要求的祁红茶,香气和色泽丝毫不减,只是上面渗染着的毒素已经消失了。
消失的痕迹是如此的彻底,这种祁红茶,可是他亲手栽培的,又名叫做百毒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