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是个半老头,一见唐安问这个,眼神便有些躲闪:“客官要的面来了,请慢用。”竟是没有回答唐安的话。
旁边一个吃面的女人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唐安:“你不会是才出家门的吧?哪个不知道,这整个西宁国的青壮年,都去修迎仙宫去了。”
唐安怔了一下,说:“大姐说得是,小妹家住山里,还是第一次出门呢。大姐刚才说,整个东全国的青壮年都去修迎仙宫,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女人见唐安一幅虚心请教的样子,马上说了起来,她说的情况,果然跟打猎的男女说的差不多。这让唐安更加奇怪了:这西宁国的国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居然听信什么仙师建什么仙宫,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灭国之祸?还有,仙宫建了三年,应该已经进入尾声了吧?怎么还要将全国的青壮年都抓去呢?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唐安一行人,看了看唐安怀中的孩子,问道:“你们是走亲戚?你自己还罢了,有了孩子保护不会有事,可你身边这两个丫环就有点危险了。”
唐安一愣:“孩子能保护我?她们有危险?”
因为带了孩子,不适合再扮武者,早在进入集镇之前,唐安就扮成了妇人,两个徒弟扮成了她的侍女。
“是啊。”那女人看着兰息和竹心:“你已经结过婚,还带着孩子,自然没人抓你,可你这两个丫环,不但正当年华,还长得这么漂亮,若是被官府的人发现,非抓去仙宫不可。你看看这整个集市,哪有什么姑娘敢来赶集?”
唐安想想看看,果然集市上的都是妇人打扮,有很多年轻的女人都带了孩子来赶集。
唐安忽然感觉怀中的孩子正看着自己,低头一看,孩子的眼中似乎有些得意之色,不由一愣,认真看时,又觉得孩子的眼里只有孩子对母亲的依赖和孺慕,哪有什么得意,便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神。
那吃面的女人走出面馆后,唐安对两个徒弟说:“你们两个,恢复武者打扮吧。”丫头有人敢抓,武者,应该不敢抓了吧?虽然自己是修仙者不怕人抓,但能少惹麻烦,还是不惹为好。
兰息竹心答了一声是。唐安也不另找地方,就在周围布置了一个隔绝禁制,让两个丫头重新恢复武者打扮。
但显然,唐安低估了两个徒弟的魅力,刚刚走出面馆,便发现两个穿了制服的官差,直接向着自己四人而来。
两个官差其中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官差还对着唐安行了一礼:“夫人,我们是本地官府的官差,奉了国师之令,在全国征集小姑,侍候仙人。您身边的两个女保镖刚好符合要求,请您交出她们。”
唐安皱眉:“这个,她们两个是我请来的保镖,并不是我的丫头,所以,她们愿不愿意跟你们同,得她们自己说话。”
唐安看向两个徒弟,两个徒弟马上抓紧了唐安的手臂:“夫人,我们不愿意。”
唐安白了她们一眼,对两个官差说:“两位官差大哥,你们都听到了,她们不愿意跟你们走,我也没办法。”
两个官差看了看两个女孩的打扮,不敢对她们动强,年长者便对唐安说:“我们国师有令,能去仙宫的人都是有大福分的人,不愿意去仙宫,自然是没有这个缘分,但是——”
年轻者接了口:“若是有符合条件,又不愿意去仙宫的小姑子,必须交出等价的金银,为自己赎身。她们现在既然是夫人所请,那么,就请夫人为她们赎身吧。”
看着两个“保镖”雄纠纠的样子,他不敢找她们要赎身银,便找上了唐安。
唐安好笑:“她们原本就不是你们仙宫的人,凭什么要赎身银?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要赎身银的做法,应该不是国师说的吧?”
唐安回想地球上的事,往往上面一些措施是好的,是想要慧惠民的,但往往一到地方政府执行的时候就变了味,变成盘剥民众了。
周围的人本就看不惯官差,一听唐安这话,看向官差的眼光,更是变得厌恶起来,一些交过赎身银的人家,更是愤恨。
两个官差一听唐安的话,脸色马上变了,所谓赎身银的说法,的确不是上面要求的,不过是官差们在征集小姑的过程中,一些有钱人家不愿意将女儿送进仙宫,便给官差一些钱,让他们代为掩饰。
因为仙宫要的人早已足够,官差自然乐得借机得财,便在收钱后,不再将富家女送入仙宫。有了这个先例,这些官差便找到了一条财路,只要发现对方家里有钱有女儿,管你符不符合条件,便找上门去索要赎身银。
那些有点钱的人家为求平安,便只能交出赎身银。找完了有钱人家,便是那些平常人家,也找上门去,能敲多少算多少。
久而久之,这赎身银便变成了那些官差们敛财之路,只要家有女儿,管你有钱没钱,都得交一笔赎身银。便是路过的女儿身,也必须交出赎身银才能走。
若是家有女儿又没钱的人家,便将女儿带走,至于是真的送进了仙宫,还是送进了青楼,又或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头,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