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边喷着酒气的巴根,还递给了朱达昌一条子肉干。
即便这样还是一声不吭的巴根,便又开始怔怔的看着墓锥。
每每巴根显现出这样的神态的时候,眼睛便会在一瞬间变得无神、无光、也丝毫不眨一下。
这时候的巴根,眼睛看去的方向虽然是墓锥,可他的脑海里究竟没有显现出墓锥的影像,还确实是一个带着疑问的未知。
这时候的朱达昌都怀疑,此时在巴根的眼睛里浮现的影像,并不是那一堆已经开始干黄的土锥子,而应该是巴根觉得活着时候的如妍最美的样子。
朱达昌好酒,巴根也好酒,朱达昌不知道如妍姑娘喝不喝酒,但是朱达昌猜想生前的如妍姑娘最起码也喝酒。
像巴根这种好酒的男人,在朱达昌的概念中,应该是只有酒中的往还之间,才可以做到真正的交流,这种交流才是巴根这样的男人和爱人之间的沟通特性。
如果如妍姑娘不喝酒,如果如妍不能和巴根做到真正的沟通和交流,巴根又怎么会对一个烟花女子如此的眷顾和爱慕。
只有喝酒的人才会真正懂得喝酒的人,只有喝酒的男女才能真正的懂得喝酒的男女,这与相处之间的和睦没有直接关系,这是一种关于懂得的心与心之间的彼此怜惜。
和巴根断断续续的碰过几次酒之后,实在看不了巴根的这种悲伤方式的朱达昌,便是终于鼓起一股子劲儿的说:“巴根叔叔,等咱回来的时候,咱把如妍...如妍婶子接回古陶,到时候咱找位风水先生把婶子好好的安顿下来。”
“嗯,这样挺好...”
停顿了一会儿的巴根,又是接着念叨着说:“这样挺好...”
并没有跟朱达昌说一声谢谢的巴根,即便表情里也没有显现出一丝感谢的意思,不过,好像还继续说着什么的巴根,却是已经站起了身。
这时候肃立在如妍墓前的巴根,又是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墓锥之后,便是将酒袋里剩下的酒都倒在了墓前。
“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宿营,明天再接着赶路。”
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后,将酒袋挂到腰间的巴根,便是一转身的跟朱达昌说了这么一段话。
朱达昌他们的本来规划,其实是先在这里吃饱喝足,然后再继续的往前面跑上一截,没有经历过杀人之事的朱达昌,心里很是顾虑右玉卫那边会不会有人追来。
这样的他,其实只是想跑的距离右玉卫更远一点。
听到巴根终于开腔,又是听到巴根有此一说,朱达昌便是急忙接茬的说:“撑着劲儿能赶点路也没事吧,说不定前面还有客栈什么的不是更好?”
“前面不可能再有客栈,不仅是很难有客栈,还有可能就此罢休。”
“就此罢休?”
朱达昌的话刚刚说话,马静蓉便是走过来说:“咱们应该听巴根叔叔的话,我可不想就此罢休。”
看着朱达昌是一脸的疑问,马静蓉便接着说:“就此罢休就是你猪大肠的命在此休矣,笨死了。”
穿过杀虎口那会儿,即便是那风口上凉风瑟瑟,可朱达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开始休整的朱达昌,喝过几口酒后的不大一会儿,浑身上下便又是燥热难耐起来,可是,到此时才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此时的朱达昌却觉得整个空气中已经是布满寒意。
此时浑身上下已经干巴的汗水,不仅让朱达昌的周身缩巴的很不舒服,寒气打干的衣衫和皮肤,也已经是紧紧的粘黏在一起。
关外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晚间和大白天之间的温差很大。
这样的朱达昌,再听马静蓉这么一说,便是浑身的鸡皮疙瘩竖起。
这时候的朱达昌,不由得便将自己的身子缩了一下,在缩着身子的同时,朱达昌还顺便的哆嗦了一下。
这哆嗦有朱达昌的情急反应,也有浑身的黏糊导致的下意识反应。
此时还在如妍的墓前站着的朱达昌,当听到马静蓉那代表着危险的含义后,便是刻意的从墓边走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