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回头,看着地板上两个小人,眉头欠了欠。
他起身抱起穆然,让含烟喊醒君歌一起进去睡觉!
“那怎么行?我们下人不可以睡公子的床。”
“那就喊她回去睡觉,我妹妹等醒了再回去。”
含烟还想说些什么,温玄补充,“她是我妹妹,我不会害她。”
........
清晨的阳光温暖柔和,毫不吝啬地从窗户照进来,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
穆然睁开眼,自从噩梦惊醒后,她的睡眠开始变的很浅,夜里总是睡睡醒醒。这一觉睡的很沉!
她环视一周,屏风上搭着自己的斗篷,那根用来指手画脚的棍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一缕清香从精致的香炉里袅袅升起,轻纱帐幔里都是淡淡的香气。烟雾绕着那个银铃变换姿势跳舞,偶尔一阵风过,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起床来到桌前,薄纱睡裙逶迤拖地,青丝懒懒地垂在肩头。她抬头看着银铃发呆,想伸手摸一把,却不敢。
这个银铃是温玄的,他一直不离身地带着,前世,自己弄坏了它,温玄气急,将她推到,结果被二婶狠揍了一顿,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娘亲留给他唯一的的东西。这个银铃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温玄一直参不透。即便经历一世,穆然也不知道其中的玄妙。
现在那颗银铃就挂在眼前。
荷花池的水面上腾起一层薄雾。池中央的凉亭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支在栏杆上,投喂池中的锦鲤。
他昨夜到底睡了没有?自己是怎么睡在他床上的,他之前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更别说他睡过得床,她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枕头上,心里甜滋滋的。
果然不要脸!
“南宸哥哥!”她趴在窗台上,糯声糯气地喊了一声。
少年侧脸看过来,片刻后,将手里的鱼食洒向水面,拍拍手走过来。
“梳洗,吃饭!”少年面无表情。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温玄已经侯在餐桌前,食盒里的点心还没有拿出来。
她在对面坐下,头发只随意绑在身后,洗脸时弄湿的碎发,还没干。鬓角两小簇头发垂下来。
这样一来,精致的脸蛋多了几分慵懒的美。
温玄的目光淡淡扫过这张脸,随后又移向她单薄的睡裙,“披风穿起来。”
穆然这才想起来,早上确实有点凉,“你帮我拿!”
温玄嘴角动了动,默默起身将衣服拿过来,扔在她身上。
两人吃了顿还算安稳的早饭。
过后,穆然拿了许多书让他看,自己会不定时抽背,还将带来的‘戒尺’(棍子)放在大理石桌案上,以示警戒。
出门时正好碰到阿荣进来收拾,穆然笑呵呵:“快收拾,不要打扰我南宸哥哥看书。”
阿荣送穆然出了院子后来到温玄面前:“主子,小姐将眼睛放在您身上,怕是会误事。”
“无妨!”
“您昨夜出去?”阿荣自知不该打听,也打听不到,温玄做事从来不与人分享。
“无收获!”
“会否消息有误?”阿荣再次怀疑。
“不会!”乔叔不会弄错。
温玄说完直接进了浴室,泡了个澡。
四年前温玄偶遇相国府的乔管家,并得知自己的身世和身世背后的秘密。
乔叔因为身份的缘故,很多事都不方便出面,可是他能递出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误。
比如,他说先皇曾与穆老太爷创建了一个强大的影子队,然而能召唤影子队的秘密就藏在上合苑。
乔叔还说,苏昭密谋造假前太子谋反的证据以及夺嫡的细节策划和参与人员名单也在这里。
苏昭当年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可他却不是太子,直到先皇后死,他的母妃才成为后来的皇后。
那时他容貌俊秀,性格温和,无意权势,很喜欢窝在穆府的上合苑饮茶看书,穆老夫人尤其喜爱他,还将自己的嫡女穆容配与他。
后来他狼子野心慢慢显露被穆容发觉,慕容不忍揭露他,便将他很多重要的东西藏在上合苑。苏昭多次索要无果,将她捂晕后推入荷花池......
这就是苏昭为何当了皇帝仍然留下这些罪证,实际上是他根本不知道穆容将东西藏在哪里。
找出这些东西,是温玄四年来忍辱负重唯一坚持的动力,可是上合苑因为苏昭曾住过,那是无上荣耀的存在,这些年,穆府一直守的跟个宝贝似的,别说一般人进去住,就是看一眼都难。
温玄夜探过几次,一无所获。未免被人发现,后来他便没再夜访上合苑,反正里面的东西他现在不急。
阿荣拿来素净的睡袍,温玄套上进了卧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又是一日凌晨
公鸡的初鸣声响起,穆然便披了件斗篷独自摸出门,她不想让两个丫头跟后面遭罪了。
明月挂在西天,夹着温柔花香的空气还有一点清冷。
一阵哆嗦后,她便轻车熟路上了围墙,毫不费力站在上合苑门口,这事她经常干,以至于上合苑里有些什么宝贝,她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