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还能有谁,字迹是他的,这个纸张是他书房用的专用纸,能进他书房用这种纸张写信,除了他还有谁?”温玄的声音有点沙哑。
穆鸿一时解释不清,这个证据确实很有力。
苏昭看向温玄,他原先是想将温玄杀了以后栽赃给穆振,到时候他假意查一查,再给穆振扣个杀害‘紫衣侯’的帽子,一切就顺遂了。
可温玄没死,好在苏昭做了两手准备,为防止截杀失败,他让左天带了穆振的‘亲笔信’放在谁身上。
“温玄,这件事可大可小,事情有待查明。”苏昭有劝和的意思。
温玄似有些疲惫,他勉强站稳看着穆振,“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因为我现在还是穆府的人。待我走出穆府,你给我的,我会百倍还给你。”
“你,逆子.....”穆振气的满面通红。
温玄又朝苏昭有气无力地拱手,“请皇上恕罪,今日这般失仪。”
“情有可原,朕理解。你刚刚回京,快回去歇息。朕改日设宴为你接风。”苏昭被他们吵的头昏,“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父子回去好好谈一谈,父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解决不了的?”
“多谢皇上!”温玄昂首挺胸走出大殿。
演戏可真累,不过,他现在和父亲越来越默契了,什么都没说,穆振就直接把剧情接下来了。
温玄没有和穆振一起回府,而是去新赐的府邸!本来打算去别庄将玉明溪接过来,想想还是让人去别庄说一声,等过几日手里还有些事情处理好再去接她。
刚出宫门,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苏黎挑起门帘,探出脸,“这不是我们的温元帅,几时回来的,这.....”他上下打量温玄,这不像是英雄凯旋,而像是被人打劫了。
温玄拱拱手,满脸怒气稍稍缓和,“刚刚回京,途中遇到歹徒,进宫禀明情况。”
苏黎走了出来,温玄心里暗骂,又不熟,难不成他想下马促膝长谈?
“这次你的功劳可是一飞冲天,从前本宫还真是没看出来,穆府藏着这么个宝。”
温玄低头,嘴角微扬,“现在发现也不迟。”
苏黎一听,这话中有话,“改日不知温元帅可否陪本宫小酌?本宫正好有些军事上的困惑想问一问。”
“随时听后吩咐。”温玄弯腰拱手,曾经那股怼天怼地的脾性没有了,“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玄求之不得。”
苏黎开怀一笑,三年的磨练,温玄的性格已经被抹去了棱角,很懂得识时务。
他重新上了马车,“温元帅可不要忘记今日之约哦。”
“一定!”
穆府,抒芳斋
穆然坐在镜前,压着激动的心情等了一上午。
临近正午时,君歌有些失落走进来,“小姐,你不要等了,温木头不回来了。”
“为什么?”穆然好像没听明白,
君歌将穆鸿汇报给穆老夫人关于温玄被刺杀的消息说了一遍。
穆然心头一抖,这个时候朝温玄下毒手还栽赃给二伯的,不是苏昭又是谁?姜还是老的辣,谁能想到苏昭一边宝贝温玄,又是封侯又是各种赏赐,另一边却趁温玄得胜归来动手,这样完全没人怀疑到他头上。
苏昭是真的容不下穆府了,杀了温玄,将罪名扣在穆振头上!完美!
次日一早,温玄才低调回府。
寿康苑气氛还算融洽,似乎都忘记昨天温玄和穆振的事。
温玄坐在穆老夫人身旁,穆远坐在他的对面,穆振心悸发作不能来。这么多年穆远在寿康苑就没有抬起过头,今日不同,这一次收服大齐,二十四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穆远的地位也搜搜搜地上去,穆老夫人看他顺眼多了。
看着温玄,穆老夫人也很欣慰。
三年的历练,眼前的少年已经完全退去青涩,变得睿智深沉。
聊了一会,穆清走了进来。
温玄急忙起身迎上去,“南宸见过大伯父。”
“免礼,免礼,你现在是皇上亲封的侯,不必给我行此大礼。”穆清拍了拍温玄的肩膀,亲切又自然,“昨日的事,我已经听说,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温玄无奈地摇摇头,“我与父亲之间的问题,这辈子怕是很难调和,不过他是他,你们是你们,南宸不会混为一谈。”
温玄不会因为自己身份上有所不同,而失了长幼尊卑的礼节,“无论南宸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长辈。”
本来很自然的表情,突然变的局促不安,因为他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五哥哥,”穆巧喊了一句,她身后是穆然,自从穆盈出嫁后,穆然和穆巧相处多了起来。
温玄的目光聚在穆然身上,两年没见了,她真的长大了,个子长高,体型也不似从前那样纤瘦。远远打量一番后,温玄的脸竟然火辣辣的。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掩饰。
好在穆巧后面又说了一句话,“五哥哥封侯,有没有给我们姐妹准备礼物?”
温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礼盒,礼物肯定有,只是突然这么问,让他闹个脸红也很正常,大家也就不会觉得这脸红有鬼。
穆老夫人笑道:“没皮没脸的东西,难道不是你给你南宸哥哥准备贺礼?”
穆巧撅起嘴,走到老夫人身后站着。
穆然嘴角藏着羞涩的笑,上来给温玄行了礼,“南宸哥哥一路辛苦。”
温玄也很自然地回了礼,这是成人男女之间见面的基本礼节。
穆泰啧啧,“我们家的小蛮横女,现在真的长大了。”
被打趣,穆然假意瞪了他一眼。
穆老夫人道:“长大了也显得生份了,还不如从前那样,看起来亲密。”
穆然脸一红,广袖里的手帕扯个不停。她已经十七岁了,温玄十八,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在众人面前毫无掩饰地表达情感,随意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