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肩头一沉,他顿感不妙,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过头,拼命挤出一丝笑容,“主、子。”喉咙里卡着锅包肉,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夜清风瞥了他一眼,沉吟道:“再有下次,就自行去春香楼吧。”
飞影吓得面容失色,囫囵吞枣的把嘴里锅包肉咽了下去,出了苏芷玉的军帐,见到清雪,清雪指着他手,笑出声来:“去偷吃被主子瞧见了吧。”
飞影扔掉手里的筷子,片刻又觉得不妥,重新捡起来,垂头丧气道:“何止,苏姑娘问我主子和全三金怎么认识的,我正说得起劲,主子进来了。”
清雪弯下腰,捂住肚子,朗声哈哈大笑。
苏芷玉垂下眼睑,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偷了别人家糖葫芦的孩子,夜清风一时间哑然,见桌子上吃了大半的锅包肉和飞影慌乱之下打翻的碗,淡淡道:“收拾下,本王等你。”
苏芷玉怔了怔,还以为他会追问,想来他是万人之上的战王,不屑于追究这么点小事,随即松口气,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还请战王稍等片刻。”
夜清风喝杯茶的功夫,苏芷玉已经收拾妥当,军营里没有女装,相比女装的繁琐,她更喜穿男装,一根丝带束住满头乌丝,扎成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越接近寒潭禁制越强,仿佛体内的骨头都结了冰,夜清风袖袍一挥,二人周身多了一层薄雾般保护光罩。
按照往常,他早开保护光罩了,苏芷玉暗自腹诽,男人真是小气,不就是打听点消息,至于冻自己那么长时间吗。
看出眼前小丫头似乎有不满又不敢说出口,十足憋气的模样,夜清风心情大好。
说来寒潭的神奇之处不仅仅是它的禁制和疗伤功效,泡得次数多了,便不觉得冷,相反有种前世冬日里泡温泉的感受,水温正好,坐在寒潭里,苏芷玉身子都酥了。
寒去春来,冰雪开始融化,依稀能看见山顶蓄势待发树木上长出嫩芽,年关白国公府不出意外的冷清,白老夫人照例带着王莺莺进宫参加宴席,太后拉了白老夫人说话,西北战火弥漫,捷报频频传来,龙心大悦,对白家赞不绝口。趁此机会又对白老夫人和王莺莺赏赐,见白老夫人领了赏,还是愁眉不展,太后想起白老国公临行前将苏芷玉送到了漠北。
她拉着白老夫人的手,笑容可掬道:“苏芷玉在漠北不但有战王保护,哀家还听说她赈灾有功,等过了年关,漠北的雪化了,回到京里,皇上少不了要论功行赏,以战王和白老国公的脾气,谁敢说三道四?忆之,你只管放宽心便是。”
太后连她的闺名都喊了出来,白老夫人叹口气,苦笑道:“太后娘娘说得即是。是臣妇多虑了。只是年关之时,家中冷清,不免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