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去见见你娘吧,毕竟她生养你一场。”陈伟林严肃的说道。
陈馥郁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就跟着丫鬟走了。
柴房门打开,被强光刺激的林氏皱了皱眉头,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之后,激动的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
被陈馥郁一个闪身躲开。
林氏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搓着手嗫喏:“馥儿,陈十二说你生不了,不是真的吧?”
陈馥郁低垂的睫羽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是真的。”
面对陈馥郁的惜字如金,林氏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自顾自说:“这事儿说不准的,当年娘亲也堕过胎的,大夫也说我怀不上了,结果不还是有了你吗?你别怕,你接娘先回陆家住一阵子,等到娘亲劝好了你外公,回了总统府,我就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再好好整治一番陈十二和陆浚!这两个——”
“娘!”陈馥郁突然高声喊道,“别说了!”
林氏凑到她眼前,看见她泪水在眼眶打转,顿时就心疼了:“哎哟,馥儿,你别哭啊,你不满意什么,你跟娘说,娘什么都答应你!”
陈馥郁一把推开林氏,林氏不偏不倚跌在了地上的血泊里,被吓的举着满手污血尖叫起来:“啊!血啊!鬼上身啦!”
陈馥郁咬着后槽牙带着哭腔大声控诉:“都是因为你!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为什么我要托生到你这个毒妇的肚子里?为了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你已经把我毁了,你满意了吧?我以后与你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说完这些,陈馥郁再也无法忍耐,捂着嘴离开了柴房。
林氏想要跟着追出去,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直接关上了门。
柴房内又回归了黑暗,满身是血的林氏只觉得背后发凉,利索的窜到了角落,抱着膝盖喃喃自语:“不是我,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六月,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一身大红嫁衣的陈十二喜气洋洋的坐在自己的拔步床上,让一旁的好命婆给她梳着乌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梳完了发的陈十二站起身,一旁的碧儿上前扶住她:“小姐,您今天真好看!”
走到了院儿门前,烟儿和陈伟林正一个抱着卓文一个抱着卓武等着。
陈伟林郑重的点了点头:“十二长大了,要嫁人了,好好过,陆沁不听话就告诉爹,爹帮你抽他!”陈十二笑了。
烟儿眼角湿濡,将卓文送到了奶娘怀里,走上前接过碧儿手里的红盖头,替陈十二盖到了头上。
陈十二一路被搀扶着走到了陈府门口,在那里,吴彦霖早已等候多时。
新嫁娘是要家里的兄弟背上花轿的,但是陈十二没有成年兄弟,所以陈伟林就请了吴彦霖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