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胡兰欣着一身素色宽袖竖领对襟袄裙,袖口处绣着淡粉色的海棠花,裙下则无太多点缀,只是以襕纹装饰。鸳鸯一手扶着胡兰欣,一手携着包袱,二人一同想寺庙走去。
雨后的国真寺别有一番清新爽朗之气,青石黛瓦,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磨损了棱角,墨绿色的青苔争先恐后地冒出头,只为一睹佳人姣好的容颜。
“施主。”一僧人双手合十说道。“老衲在此等候多时。”
胡兰欣与鸳鸯亦是做了相同的手势,“方丈。”
说罢,便有那僧人引路向禅房走去。
悠长的小径直通前方,初生的金乌透过树隙,只见青石路上一片斑驳,禅房被红花绿木深深地掩藏,香气馥郁。此处之景与唐朝诗人常建笔下的山寺后禅院一般无二。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这僧人便是那日与胡兰欣有过一面之缘的空一大师。
“施主,既然与我佛有缘,便在此处先住下。若施主有何事,便叫人来寻我。”
“多谢方丈。”胡兰欣双手合十,抵在鼻尖。
欧阳紫宸一脸愁容,眉头紧锁地趴在案几上,一边摆弄着茶盏,一边在想如何能阻止朱棣与胡芳芷成亲。其实,这欧阳紫宸心里也已有法子了,不过,这还要看她自己忍不忍心这样做了。
另一边,朱元璋叫人去请胡惟庸,二人于帐中不知商讨何事。
“宰相啊,你看这燕王与令爱情深意笃,这亲事,你看如何呢?”朱元璋问道。
胡惟庸自是百般推诿,“皇上,小女这身子骨,实在是不能······”
未说完便被朱元璋打了回去,“诶?宰相这是何意呀?令爱若真是身子骨弱,那为何不好好地待在山上,反而下山来这围猎场呢?何况,又为燕王挡了一刀呢?”
胡惟庸被朱元璋这一连串的反问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宰相啊,那日朝堂之上,朕可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啊!你这女儿既不嫁燕王又不嫁太孙,难道说我皇室这二人都配不上令爱?”
“还是说,宰相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胡惟庸立即变了脸色,拱手说道:“臣怎会又难言之隐呢?不过是小女身子骨弱,老臣怕她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罢了。”
“诶?这怕什么?这天下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呢?何况,令爱与燕王情投意合,朕实在是不忍心拆散他们啊,毕竟,成全一段姻缘,功德无量啊!”
朱元璋自是有自己的算计,无论皇室中任何一人与宰相之女成亲,对皇室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这一来,更能牵制胡惟庸的势力。毕竟,这金陵城的人都知道,胡惟庸是最疼这小女儿的,甚至胜过胡承坤。
因而,这金陵城内的人都说,若这宰相之女是个郎君,那这宰相府可没这胡承坤的份了。
“宰相可还有什么异议吗?若没有那朕即日便下旨,寻个好日子,定下他们的亲事?”
胡惟庸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臣谨遵圣命。”
“好!”朱元璋中气十足地说道。
这几日,胡芳芷一直卧床不起,凡吃喝皆由朱棣亲自喂,惹得宫女上下好生羡慕,无不盼望自己的郎君与燕王一般,待人温和可亲。
“诶,你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怎么议论你的吗?”
胡芳芷慵懒地躺在朱棣怀里,着实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朱棣骨骼分明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纤纤玉手,眉梢轻佻地说道:“哦?怎么议论了?你倒是说说。”
“说我们的燕王殿下,既温柔又可亲,既俊朗又儒雅,是个······”
“是个什么?”
“是个宠妻狂魔!”
说罢,胡芳芷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宠妻狂魔?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好好宠宠你!”
朱棣一个翻身,将胡芳芷压在身下,左肘拄着床榻,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从额头到脸侧,骨骼分明的玉手从上滑到下,柔嫩的肌肤瞬间起了“红晕”。
二人四目相视,深情款款地看着彼此。
瞬间,一个重重的吻落了下来。胡芳芷莞尔一笑,嘴唇下意识地蠕动着。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炙热、温存、还有一丝丝的热烈。
这一刻,两人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是一颗不停跳动的炙热的“心”。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翠儿从帐外跑来。
吕妃娘娘神色慵懒地倚靠在床榻上,帐中熏儿安神的香,霓裳则在一旁轻轻地扇着扇子,见翠儿急吼吼地跑来,“什么事这么慌张?小心打扰到娘娘。”
“翠儿,何事这么慌张啊?”半天吕妃娘娘才张口问道。
“回娘娘,奴婢方才听御前的宫女说,皇上已经给燕王殿下赐婚了。”
“哦?赐婚?宰相大人同意了?”
“听说,皇上亲自派人叫宰相过去一趟,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霓裳望向吕妃娘娘,见她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便问道:“娘娘,这······那太孙殿下······”
“无碍,不是还有那欧阳紫宸嘛。怕什么!她有的是办法,静观其变吧!”
“嗯嗯。”鸳鸯与翠儿一同点了点头。
说来这几日,隐世卿也着实安静,并没有想着去找胡芳芷,而是待着书斋里,找到了一本上古奇书,书中记载了不光记载山岳神木,还有一些奇异的物种,甚至还有两把古剑。
一把是胡芳芷手中的赤霄云剑,一把是朱元璋手中的腾龙玉剑。
关于此剑,竟然牵扯出一段爱恨情仇。
据说,秦王政的女儿栎阳公主曾与琴师高渐离相爱,后来此事传到秦王政的耳中,秦王政听后顷刻大怒,原想立即杀了高渐离,却因高渐离为其所作乐曲《秦颂》尚未完成。于是,便治了高渐离一个偷看公主之罪,命人熏瞎他的眼睛。
栎阳公主早先便被秦王政当做政治筹码,将她许配给王翦将军之子王贲,因此,栎阳公主与高渐离的结合完全不合当时的法度,而且高渐离地位低下,曾参与荆轲刺秦的命案,秦王政自然是不能容忍高渐离与栎阳公主在一起。
栎阳公主也是个贞洁烈女,在与王贲大婚的前夜,为表达对这份感情的忠诚,竟投身于渭水河畔。高渐离得知后,心如灰死,便要与栎阳公主一同赴死,谁料,秦王政以屠杀一万多名的燕国俘虏为要挟,逼迫高渐离写完《秦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