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棣与胡芳芷二人一同滚下山,幸而有一棵千年古树将二人撑起,这才幸免于难。
朱棣浑身无力,捶了捶头,爬起,见胡芳芷昏迷于他的怀中,忙喊道:“芷儿!芷儿!芷儿!”
胡芳芷貌似并没有听见他的叫喊声,一脸平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嘴角白的吓人。
朱棣伸出两指在胡芳芷鼻下试了试,“还好,气息尚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抬头望了望天,早已昏黑发暗,漫天星辰闪烁,却无法照亮二人前行的路,只得待在原地等人救命。
朱棣扯下衣衫一角,围在胡芳芷中伤处,防止流血过多而死,又将自己的衣衫脱去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下。
夏日的夜晚,本就凉爽,这高山之上更是凉爽得出奇,以致于人们都将这凉爽误以为是冬日里的寒季。
朱棣温润的气息,拂过胡芳芷的面颊,为她带来一丝暖意,使她更依赖于他的怀里。
“芷儿,芷儿,芷儿。”朱棣垂头轻声细语地叫道。
“嗯?”胡芳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胡芳芷开着玩笑说道。“其实,已经麻木了,疼的已经麻木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显然,朱棣有点气恼,抱她的力气越来越大。
“哎呀。”胡芳芷疼的喊叫了一声。
“怎么了?”朱棣眉头皱起。
“你抱疼我了。”
紧张的神色瞬间被胡芳芷的话打乱了,朱棣无奈地笑了笑,“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和我贫嘴?”顺势在她的鼻子那刮了一下。
“那我这是不是算救驾有功呢?”胡芳芷转移话题说道。
“自然是。”
“那燕王殿下是不是该报答我的恩情呢?”
“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呢?我的燕王妃。嗯?”
“燕王妃?”
“围猎后,我便向父皇请命,娶你为妻。这辈子只娶你一人。”
“好。这辈子我也只嫁你一人。”
“不过······”胡芳芷又说道。
“不过什么?”
“你欠我一条命!若是以后,我做错了什么,你定不能要了我的小命。”
“你这是在为你自己铺后路吗?”朱棣目光深邃地看向胡芳芷。
“自然。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可要为我的小命着想。否则······”
“你的小命在我眼里可不值钱。”朱棣打趣地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欠我一条命。”胡芳芷撒娇道。
“好。我答应你!但此生,我也绝不会给你让我还命的机会。”
“但愿如此。”说罢,胡芳芷便不再说了,而是安安稳稳地躺在朱棣的怀里。
嘴唇也越发的白了许多,好在血是止住了。
眼看日暮西山了,仍不见燕王殿下的身影,众人皆心中纳罕万分,猜测也许燕王殿下围猎时出了什么事?或者有生命之危?
“怎么?燕王殿下还没有回来吗?”朱元璋扫视了一圈问道。
“回皇上,没有。”
胡惟庸站在一旁,虽说面露担心之态,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也不出他所料,真的有人替他除掉朱棣了。
朱元璋望了一眼天色,想了想说道:“来人,立即派人去找燕王殿下。务必找到!”
“是。”士兵领命。
朱允炆从帷帐侧面走出,见一大群士兵向围猎场走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也向朱元璋请命,随军搜查。
恰巧此时,围猎场外巡逻士兵人数大减,这让欧阳紫宸有机可乘,趁着月色一路溜进这围猎场中。
“嗯?是出什么事了吗?”
欧阳紫宸躲在附近的草丛之中,见来往士兵众多,脚步急促,时不时喊道:“去那边找找。”
“燕王殿下,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又传来一阵又一阵,此起披伏的喊叫声。
“原来是燕王殿下失踪了。”欧阳紫宸猜测道。“诶?殿下。”见到朱允炆从她面前走过。
原本想抬步跟了上去,但毕竟这里人多,怕气恼了朱允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一路悄悄地跟着朱允炆等一行人,去看个究竟。
“都说这燕王殿下风流倜傥,如潘安在世。我倒要看看他和殿下相比,谁更俊朗。”欧阳紫宸心想。
另一边,荒郊野岭里。
“我们不会就这样曝尸荒野吧。”胡芳芷依畏在朱棣怀里,身体不知不觉地颤抖道。
“怎么?你怕了?”朱棣眸光有些氲氤地问道。
“难道你不怕吗?”胡芳芷摆弄着朱棣手掌问道。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扑哧”一声,胡芳芷笑了出来,“哎呦,疼。”
“哪儿?”
朱棣神色紧张,对胡芳芷是反复查看,直到确定胡芳芷是因为大笑而动了伤口,疼了一阵,才放下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
“回娘娘,皇上已派人去了。”参生走来说道。
“去了?嗬!但愿找到的只是尸身。”一脸的深不可测。“殿下呢?”
“殿下也跟了去。”
“他去做什么?”吕妃娘娘略有恼气地问道。
“想来太孙殿下也是为避嫌吧。毕竟,这天下人都知道,燕王殿下与太孙殿下表面上和善交好,背地里可是尔虞我诈。且二人也都是继承皇位的有力人选。”霓裳在一旁解释道。
“嗯嗯。看来还是允儿想得全面。不过,这燕王殿下出事本就是他自己打猎时不小心摔下了山,又与太孙殿下何干?你们说是不是啊。”吕妃娘娘语气诡异,挑起眉梢说道。
“是。都是燕王殿下他自己命不好。”霓裳与参生对视了一眼,附和道。
“燕王殿下,燕王殿下,燕王殿下。”从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喊叫声。
正当二人将要合上眼睛时,被这喊叫声,惊了起来。
“芷儿,芷儿,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小命保住了。”
无奈这一次,任凭朱棣怎么喊叫,都叫不醒她。
“来人,快来人,来人。”朱棣心头一惊,料想此事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好,立即放声喊道。
“芷儿,你坚持啊!坚持住!”
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脸侧,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臂,直到她的身体开始恢复了一点温度。
“快来人啊!快来人!来人!”朱棣拼了命地喊叫,青筋暴起,嘴唇在不停地抖动。
“你坚持啊!芷儿,坚持住!不要闭上眼睛,千万不要。把眼睛睁开,快睁开,看看我,我是朱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