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一阵什么风,竟吹醒了隐世卿,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三个人,轻声喊道:“小童?攸宁?巴雅尔?”真是一个睡得比一个死,嘴角竟勾起一丝甜腻又无奈的弧度。
视线逐渐地向巴雅尔偏移,从她白皙的玉手一直滑落到她柔嫩的脸颊上,许是天气的原因,双颊竟微微低泛红,隐世卿轻轻地挪动了一下,用身子支撑着自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巴雅尔。
嘴里不停地嘀咕,“她的睫毛好细长细长的,鼻子小巧立挺,双唇也轻薄,这世间竟有这样一可爱的人儿。”忍不住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又收了回来。
巴雅尔熟睡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婴孩,一动不动很安静很安静,嘴角时不时地微微上扬,看着表情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隐世卿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可爱,可能是出于一种兄妹之间的感情吧。毕竟,他二人差了五六岁,不过虽是差的年纪大了些,但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
难免会有些小悸动。
但,对隐世卿这个纵横江湖的侠客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隐世卿想了想喊道:“小童?苏小童?冷攸宁?你个泼妇?巴雅尔?可爱的蒙古小公主?”
见这三人依旧没有回他的话,便也悬下了心,望了望四周,除了一阵风吹来,赶跑了几只乳燕,荒芜一人,索性直接伸出手,轻轻地落在巴雅尔的面颊上,那种感觉就像是抚摸着一团棉花似的,软的不能再软了。
他也想学冷攸宁掐巴雅尔的脸蛋,可是怕她疼又怕惊醒她,便也就算了。
双眸中的温情眼看就要溢了出来。
巴雅尔突然一个转身,搂住了他,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嘴里嘀咕着,“师兄,我带你回蒙古,去看大草原好吗?”
师兄二字说的很轻很轻,以致于分不清是师兄还是阿兄。
隐世卿瞬间瞳孔震裂,心跳加速,耳根发红,不停地砸吧着嘴,不敢挪动半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我······”
巴雅尔越抱越近,离他的心室也越来越近,直到两个躁动的心,感应到了彼此,才渐渐地平稳下来,如一汪秋水。
“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隐世卿低头看了看她,距离近的足够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师兄,在说什么可爱?是我吗?”苏小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揉了揉揉眼睛。
隐世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假装熟睡,没有搭理苏小童。
苏小童许是做了什么梦,这一起来,连胳膊都抽了出来,以致于冷攸宁的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干什么啊!”大喊一声。
“可爱!可爱!”苏小童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声,又躺了下去。
冷攸宁起身抓向他的衣领就是暴打一顿,给他打醒了。
巴雅尔闻声也醒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事。就是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欠修理。”冷攸宁松了手,整理整理发簪。
“诶?师兄还在睡?”又向巴雅尔身后看去。
“嗯?是啊!还在睡,真是个大懒虫。”巴雅尔甜腻地说道。
隐世卿极力地抑制住笑意,假装翻了个身,又坐起,“诶?你们都醒了?”
这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在咕咕的叫。
“你们是饿了嘛?”苏小童稍微清醒了一些。
“嗯嗯,有点。”巴雅尔摸了摸肚子笑道。
“好嘞!那我这就回去,给我们的公主大人煮饭。”
“好。”巴雅尔回头看了一眼隐世卿,又看向苏小童。
说罢,四人便一同离开了后山。
暗影奉了朱棣的命,暗自回了京城,阔别如此之久后,再次回到旧地时,难免心头不是滋味。虽然,这京内之景还是原来的样子,但这人······
原来门庭若市的宰相府,如今破败不堪,横梁上结满可蜘蛛网,宰相府的牌匾也布满了灰尘,歪歪扭扭的,就连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都不知“为何”染上了血迹,双眸黯淡无光。
暗影在门前站了许久,静静地仰视朱元璋曾经金笔玉赐的牌匾,仿佛那日之景正在眼前重现。
谁知远处跑来一个手拿糖葫芦的孩子,撞了他一下,将他的万千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深深地叹了一口便离开了。
燕王府亦好不到哪里去,虽然蜘蛛网没有那么多,但也不少,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比宰相府门前的那两只高贵一些,没有斑斑的血迹,绯红的古铜环的大门紧闭,偶尔能露出一点缝隙,在这小小的缝隙中,找寻一片又一片零碎的回忆。
“若没有那个“女人”,若殿下没有动心,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暗影低声呢喃道。
“究竟是世事无常还是机关算尽误了自己。”
随后,转身向王恒府中走去。
“王大人。”暗影躬身拜道。
“暗影?你怎么来了?”
显然,王恒并不知道暗影此行的目的。
“可否找一个说话的地方?”
“哦,好好。来跟我来。”王恒走在前面,一路向书房走去。
二人进了书房,屏退了左右,不知窃窃私语在屋里说了些什么。
“诶,饭做好了吗?”冷攸宁来到伙房。
苏小童一边要生火,一边要切菜自然是忙活不过来,而且不知为何,今日这柴火就是生不起来。
“没有,火还没生好呢!”被浓烟熏得像个煤炭似的。
“废物,我来!”冷攸宁推开了他,蹲下去,撸起袖子就是干。
“你这样是烧不起来的。”苏小童见她一个劲儿的加柴火。“你要先引燃。”
“少废话!火把递给我!”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嗬!”冷攸宁冷笑道。
她将整个火道都用柴火堵满了,然后又把火把一下子扔了进去,扔进去的瞬间,便扭动手腕,疯狂地扇着蒲扇,风力若是还不够,直接上嘴吹。
“诶,不能这样啊!”苏小童在一旁急得喊道。
“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担着。”
的确没有什么事,就是会······
冷攸宁见还不燃起来,索性直接不干了,甩手便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啐一口,“什么破木头!”
苏小童不知看见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神秘地看了看她,“慢走,不送!”
“嗬!再也不来!”冷攸宁随便回了他一句。
从伙房出来后,径直的转入禅房里,见隐世卿和巴雅尔正在做风筝,便也坐了下去,“风筝做好了吗?”
巴雅尔一抬头瞬间哑然失笑,“你······”拍了拍隐世卿的胳膊,示意他抬头看看。
“扑哧”一下,隐世卿笑出来声,“你去伙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