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的好的,我看看,你别动。”巴雅尔抬起他的胳膊肘,轻轻地拉伸、摩挲。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没有,还是有点疼。”
“这样呢?”又换了一个姿势。
“呃······好点了,但还是有点小痛。”
冷攸宁在一旁气得两眼直冒火星,索性直接放下手中的碗,凑近说道:“哪里疼!我来!巴雅尔你回去休息休息,也累了一早晨了。”
“哦!不疼了不疼了!”隐世卿立即说道。
“不疼了?真不疼假不疼?”冷攸宁轻佻眉眼问道,时不时有点讥讽的意思。
“真不疼了!不疼了!”
“不疼就吃饭吧。”又端起了碗。
巴雅尔打了个大哈欠,有点睁不开眼睛地说道:“那攸宁姐姐,我先回去睡一觉?一吃多就想睡觉。”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呢,我就知道你,现在定是困得不行了。”冷攸宁温柔地说道。
“嗯。”有点害羞地挠了挠头。“师兄,我睡好了马上就来!”
话音未落,便跑向屋里,倒头就睡。
说来也奇怪,巴雅尔像是有嗜睡症似的,一吃饱饭便困得不行,有时即使不吃饭,也很困。
这苏小童也极其精明,说什么要和巴雅尔一起照顾隐世卿,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喝着美酒,晒着太阳了。
“师兄,把嘴巴张开!”冷攸宁一副阴森森地样子。
隐世卿怒视她一下,也就乖乖地张了嘴。
“师兄,我求你一件事呗?”
“什么事?”
冷攸宁装作一脸幽怨的样子,遥望窗外,就像是一位被郎君抛弃的妇人。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个样子,我害怕。”隐世卿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
“唉······”缓缓地抬头看向隐世卿。“师兄,既然是东坛盟主,这几日后的东坛盟会必定会亲临。可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所以,莫不是要找人代替一下师兄你?”
“······”隐世卿眸光一寒,知道她又在琢磨下山的法子。
“你看啊!我作为你最最最亲的师妹,我是不是可以下山去······”
“不行!师父说了,决不允许你踏出五台山半步。”隐世卿想也没想地说出了口。
“哎呀,我知道。可你看,现在师父不是不在山上嘛,你放我下山,不仅师父不知道而且我还能代你做东坛盟主,也不至于你被江湖中人骂你爽约吧?这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啊。”
“嗬!爽约?我隐世卿向来潇潇洒洒,云游世外,不为外界所控,更别提在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了?”
“哎呀,我知道师兄是世外隐公子,是闲云野鹤之人。可是,要是出于道义上,爽约还不是有违你的名声嘛。”
“不如我······”又接着小心试探道。
“不行!绝对不行!你就别想了!何况,今年的东坛盟会我也没打算,少我一个多我一个也不打紧。”隐世卿摆了摆手,示意她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哼!”冷攸宁将碗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摔袖离开。
“诶!我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吃!自己想办法吧!”
“唉······做人怎么这么难了啊!”隐世卿仰天长啸道。
冷攸宁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嗬!想困住我?可没那么容易!真是天助我也!世外隐公子,你就好好养伤吧!”迈着阔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另一边,阿尔布古族主召开了长老会,各部落有名望的长老皆齐聚于此,商量与大明王朝联姻一事。
“今日请众位长老来,就是为了商议我蒙古一族与大明朝联姻一事。”阿尔布古族主捋着胡须说道。
“不知族主怎么打算的?”其中一长老问道。
“各位也知道,我族向来尊重女子,若让女子联姻,恐怕······”
“嗬!我看族主是心疼自己的心肝宝贝,巴雅尔公主吧?”
说出此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蒙古一族大名鼎鼎的布和长老。
此人阴险狡诈,刚愎自用,是阿尔布古族主的表兄,也是乌力罕的表叔伯,一直对这族主位之虎视眈眈,想取而代之。奈何,势力有限,不过,关外有一“高人”,二人之间联系密切,经常书信来往。
“诶,布和长老怎能如此说呢?族主所做之事,自然是为了我蒙古一族好。况且,上次布和长老判断失误,误听了女真一族的谗言······”另一长老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阿尔布古族主打断了回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是要抓紧解决与大明朝联姻一事。”
布和长老曾经对阿尔布古族主有过救命之恩,因此,阿尔布古族主对他是百般维护和尊重,即使他在女真一族事上犯了错,判断失误,导致大军压境,蒙古一族受到重创。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怨他一人,其余众人也有责任,不过,他的责任更大一点罢了。
不知从何时起,布和长老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与阿尔布古族主作对,让他难堪,完全忘记当年他们二人所经历的一切。
《诗经·秦风·无衣》中曾写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袍泽之情终究还是湮灭在无声的岁月里。
当年,他们二人不相上下,甚至布和长老略胜一筹,可众人偏偏选了阿尔布古作为族主。
也许,是因为一个“利”字。
“族主,据我所知乌力罕好像被大明朝的皇帝囚在宫里了?”
“嗯嗯,不过,好在无性命之虞。”阿尔布古族主一听到乌力罕,立即愁眉不展。
“嗬!怕是这大明朝的皇帝要拿乌力罕为筹码,逼我蒙古一族与他联姻。”
“看来,这大明朝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们。”
“嗬!竟然还挑了族主最疼爱的女儿?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若是联姻了,一旦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巴雅尔公主可能就······”
“唉······这该如何是好?”
众位长老你一言我一句,就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嗬!要我看啊,你还是与他大明朝联姻吧,否则,你这乖儿子,恐怕就回不来了。”布和长老言语冷峻地说道。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该如何是好?”
“况且,我族祖训曾教导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我们还没到了为了全族的命,牺牲女子的时候。”一长老说道。
“此言差矣?你们怎么知道巴雅尔在大明朝不会安好幸福呢?据我所知,她要嫁的可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嫡孙,将来就是一国之君,而巴雅尔可就是一国之后了。”布和长老倒是看得挺长远的。
“或者,万一巴雅尔爱上了当今皇上唯一的嫡孙,那可是一段佳话啊!我们可不能拆散这大好的姻缘。”又接着说道。
布和长老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阿尔布古族主,好像所说的话,都要随着他的脸色发生语意的变化。
阿尔布古族主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容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