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妇女爱吃的果脯?颜霏由风影这句话想到一字就是‘酸’,跟着她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岑姨娘很有可能怀了身孕?”孕期妇女多半喜食带有酸味的食物,岑姨娘若是没怀孕,平日里要吃这些零嘴作甚?
奇怪,颜霏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岑姨娘真得怀有身孕,且那孩子是老爹的,那么于她来说,这件事只有利没有弊,既如此,她为何不让丫头找府中管事,领取带有酸味的果脯,以及吩咐厨房做些她适合吃的饭菜?
还有,她瞒着老爹做什么?
好似怕府中人知道她有身孕一事。
颜霏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岑姨娘的做派。
如果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老爹的,那她就不该把那孩子还留着,毕竟月份一大,再想遮掩完全没得可能。
左思右想,颜霏终于想出点头绪,那就是岑姨娘要么在防着自己老娘,怕老娘加害她腹中的孩子;要么就是寻着她认为的合适时机,再对老爹说出她有孕这个消息。
不管是哪个意图,都证明岑氏这个女人心机够深!
“主子,属下只是猜测,并没实证证明岑姨娘怀有身孕。”
风影如实回道。
“嗯。”颜霏听到他的声音,收敛思绪,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心里已有定论。”过了一会,她微微笑了笑,眸色真诚,又道:“风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为主子办事,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辛苦。”风影拱手,目光微垂,回了颜霏一句。
半晌后,没听到颜霏继续说话,风影恭谨道:“主子若再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就此告退。”
“嗯。”
颜霏点头,就见风影倏地飘出窗外,没入月色之中。
好巧不巧,某人这时正好落在清华苑的墙头之上,看到一抹颀长的黑影从眼前飘过,不由皱了皱眉,因为他有看到主屋亮着淡淡的灯光,而且那敞开的窗户内,有抹纤细的身影在屋里正来回走动着,登时,煜心底腾起一股子浓郁的酸味和恼意。
该死的女人,竟在夜里与男人幽会!
风影自窗户飘出,就感受到院落周围有高手存在,且那高手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尤为凛冽。
提气,落在一棵碗口粗树干上,他调整气息,朝那气息散发之源寻去,便看到一抹身穿紫袍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墙头上凝视着他。
夜风吹拂,月华倾照,那人身上的紫袍,及一头束于脑后的蓝发,恣意舞动着。蓝发,蓝眸?摄政王,来人是摄政王!风影神色一紧,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那传闻中的摄政王来。熟料,对方晃眼就到了他两米之外,且是凌立在半空之中,“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低沉而威严的男声,在这时响起。
“在下风影,是五小姐的影卫。”对上煜的视线,风影浅声回其一句,接着拱手道:“风影见过摄政王。”
煜轻嗯一声,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自己眼前这蒙着黑巾,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
传闻不如一见,摄政王的容貌与璟王生得近乎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一母双胞的孪生兄弟。
只见他,五官宛若诸天神匠精雕而成,轮廓分明,俊美至极。月华流泻,他的肌肤白~皙如玉,泛着莹润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薄的,像极樱花般的嘴唇微抿着,似是修剪过一般的剑眉下镶嵌着一双波澜不兴的幽蓝色眸瞳……
“看够了,是不是该自己上路了?”
唇角勾起一丝邪佞的笑,煜启唇,低沉而冷然的声音扬起。
风影周身一颤,眸中划过一抹恐慌之色,忙拱手认罪,“风影刚才不是有意冒犯摄政王,还请摄政王见谅!”眼前的男人,气息沉稳,武功深不可测,他不是其对手,说直白些,他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家的对手。
那人看似在笑,可那笑邪佞至极,残忍至极,令人心生恐惧,仿佛频临死亡边缘。
煜眸光微闪,淡淡地道:“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回摄政王,因主子今日自宫中回府,风影只是履行职责,向其回禀了些事宜。”
风影不卑不吭道。
“没其他的了?”
四目相对,煜不紧不慢开口,声音平润,一如他此刻淡然无波的神态,没一丝多余的感情。
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在吃醋?
且是吃他一个小影卫的醋?
风影心思缜密,从与煜仅有的几句对话,以及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中,推断出眼前这身形伟岸,容貌俊美,气质卓然的男子,多半是在吃他的醋。
冤,他忒冤了好不好?
自己就是个小影卫,岂能入主子的眼,更如何与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作比?
平复下心情,风影恭谨道:“没有。”
“你最好没骗本王。”蓦地,煜神色一变,眸光锐利的令人心惊,就宛若一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子狠狠地刺中风影心口。
风影这时却镇定至极,未因看向自己的锐利眸光生出一丝惊惧、慌乱,他道:“风影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摄政王。”周围的空气,似乎在煜有意释放出的危险气息中,逐渐冷凝在一起,而时间却仍旧在无声无息地流逝着。
良久,低沉的声音才再度扬起,“你可以走了。”
“谢摄政王不罪之恩!”风影拱手一礼,运起轻功,瞬间消无踪影。
主屋里,颜霏并不知院里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风影险些去鬼门关报道。
窗户已关,屋内虽还亮着淡淡的灯光,但她人已上chuang安寝,chuang幔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的很安宁。
煜运气,人很快飘至颜霏窗外,袍袖轻轻一拂,那闭合在一起的窗户,便缓缓向两边敞开。
“睡得可真香!”静寂的屋内,淡淡的灯光静静的亮着,透过薄薄的粉紫色chuang幔,煜看到平躺在枕上的人儿正睡得香甜,喃喃低语了句,他挑起chuang幔挂好,然后掀起袍摆坐在chuang边,感受到一股冷风吹入,他皱眉的同时,袖袍再次轻拂,那敞开的窗户随之合在了一起。
或许是风寒尚未大好,颜霏睡得很沉,以至于并不知有人无声无息潜入自己房间,正坐在chuang边专注地看着她。
揭开她腿上盖着的锦被,煜动作轻柔,卷起人儿的裤腿,登时一脸不悦。该死的女人,到底有多记恨他,竟连自己膝上的伤都不顾,既已手下玉凝露,就该照着齐川说的,每隔两三个时辰,往伤处涂抹一次药液,眸光挪转,朝人儿精致的小脸上扫了眼,煜恨不得掐住其下颚,出声质问,“你究竟有多记恨我,才不顾惜自己膝上的伤?”
但他终没有那么做,而是起身在屋内寻找着,寻找着齐川交给颜霏的那瓶玉凝露。
没有,内室没有,外间也没有,该死的女人,把那玉瓶丢在哪了?
忽然,煜的目光落在颜霏露出锦被外的手上,不由低喃,“蠢女人,不是记恨本王,宁愿忍受着疼痛,也不用本王给的玉凝露么,那为何要把那小玉瓶紧攥在掌心不放?”从女人手中取出玉瓶,暗自琢磨片刻,煜抬起手,隔空点了某女的昏睡穴,这才开始为其涂抹伤药。
睡梦中,颜霏只觉膝上隐隐传出的痛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有股子凉凉的,极为舒服的感觉,像她脑中传来,而且,她还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
好想睁开眼,看看那熟悉的淡雅清香从何而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
两只膝上都涂抹好伤药,煜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好了,再涂抹上几次,你膝上的伤就会完全恢复好。”帮女人盖好锦被,他起身坐到一旁的椅上,随手将玉凝露放在桌上,就那么静静地,专注地看着chuang上熟睡的人儿。
此刻的他,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你怎会在我屋里?”弥漫在鼻尖的熟悉气息久久不曾散去,颜霏好不容易睁开眼,借着淡淡的灯光,就看到某男坐在椅上,双目似是在看着自己,又似是什么都没看,心生惊愕的同时,禁不住冷声问道。
煜一听到她的声音,不知飘向何处的神思骤然回笼,跟着心中一阵懊恼,刚才虽点了女人的昏睡xue,可小半个时辰后,那昏睡xue会自动解开,而他,坐在这屋里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竟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才没在女人的昏睡xue解开前动身离开。
“我这不欢迎你,还请速速离开!”坐起身,颜霏边说边将锦被往上拉,把自己的上半身裹了个严实,而双腿不期然地果露在外面一小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