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她很感动,感动他为她做出的每一件事。
煜身形一震,随之唇角漾出的笑容加大,“能娶你为妻,我也很欢喜!”正堂上,看到那身穿嫁衣的女子不是她,他的心当时痛到了极致,恨不得将那冒牌货挫骨扬灰,那一刻,他发誓,找到她,决不再让这世间任何一人欺负她,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此刻,听到这比蜜还要甜腻的话语,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觉这世间任何事都没她在身边来得重要。
爱她,就疼她、惜她、怜她、chong她!
微仰起头,因有流苏遮面,颜霏看不清煜面上的表情,但她知道,他这会定是欢喜的,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喜悦。
她笑了,笑容柔和而甜蜜。
他们相识时日是不长,但他们的心却在此期间走的很近。
与他相守一生,她欢欣至极,愉悦至极!
“好一对璧人啊!”
煜抱着颜霏刚一走出国公府大门,街两边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惊叹道。
霞光映照下,那身形颀长,样貌俊美的男子,抱着怀里虽看不清面容,却从其身段不难看出的绝美女子,朝停放在一旁的豪华婚车一步一步地走去,男子神态威严却不失柔和,仿若天地之间,只有他和他怀中的女子,再无他人。
颜霏倚在煜的怀中,透过流苏,朝街上看了看。
和风影骑马回府,她知道铺到自家府门口的红毯,是从摄政王府一路延伸至此,且有看到百姓们都站在街两边的围栏外,更知道每隔数米,站着一名提着花篮的宫婢,她有有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醉人花香。
然而,那时的她,没丁点心思欣赏这一切,她只想着,赶快回到府中,揭穿岑氏母女的阴谋。
“水五小姐真有福气啊,能得摄政王如此荣chong,我们只有羡慕的份了!”
“谁说不是呢!”
……
未出阁的少女们与身边的同伴,眸中带着满满的羡慕,注视着走向婚车的那抹颀长身影,低声议论着。
“摄政王的眸子和头发真好看,以前听人说他长得特别可怕,全是骗人的,唉!若是能进王府做他的侍妾,我就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要我说,咱们还是别痴心妄想的好,摄政王为水五小姐所做的事,咱们又不是没听说,就算有那么一天可以给他做妾,你们觉得会有幸福可言么?再者说,摄政王和璟王殿下很像,都是痴情之人,除过水五小姐,这一生他身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你说的对,是咱们奢想了!”
国公府正堂中发生的事,街道两边的百姓并不知道,就是府内的下人,在听了慎国公的命令,也没一人敢对岑氏母女的事多加议论。
煜抱着颜霏从国公府门口走到婚车前,满天花雨纷飞就没停过。
“干爹,霏姨没事吧?”见颜霏在煜怀里一动不动,旭有些担心的问云澜。
云澜紧了紧臂弯,抱他端坐在马背上,眸光温和,轻声道:“你霏姨没事,她只是累了。”曦,你的朋友没事,她和你一样坚强,也和你一样幸福,她马上就要成为煜的王妃了!遥望远方天际,云澜眸中涌现出一抹怅惘之色。
“看到霏姨脸色苍白,满身染满血,我好担心,担心她会离开我,会回到她和娘的那个世界去,可我又一想,觉得自己好自私,如果霏姨能回去,她肯定会很高兴。”旭趴在云澜肩上,糯声说着,“但她若真的离开这里了,皇叔必然比我还要伤心,所以,我就自私一回吧,希望她别有事,希望她就留在这里,留在我和皇叔身边。”
微微笑了笑,云澜爱怜地扶着旭脑后的发丝,温声道:“别多想,你霏姨不会离开这里……”默然了一会,他接道:“她的姻缘就在这里,你那么喜欢她,你皇叔那么爱她,就算有的选择,她也不会舍下你们,独自回到她和你娘的那个世界去。”
旭乖觉地点点小脑袋,静默片刻,他晶亮的眸中倏然间聚满泪水,“干爹,我……我还是想娘和爹,还有阳……,娘没离开前,爹也有像皇叔这样,准备了场盛世婚礼,可万万没想到娘会突然离我们而去,也不知她在那边有没有和爹成亲……,若是能亲眼看到爹娶娘,那该有多好……”
“乖,别伤心,干爹相信你们一家人总有一天会相见!”轻声安慰小人儿一句,云澜手指婚车,轻浅一笑,道:“快看,你皇叔好像有话说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旭抬起脑袋,朝婚车看去,就听到低沉的男声在长街上扬起:“我即墨少煜对天起誓,今生只娶一妻,尽自己所能,chong她,爱她,怜她,惜她!若违此誓,必遭天谴!”煜运转真气,神色坚定,出口之语尤为铿锵有力。
颜霏眸中含泪,喃喃道:“就是没有誓言,我也信你,信你会对我好,信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
“傻瓜,哭什么?”抱着颜霏上了婚车,煜在她耳边轻喃道:“别哭,我要天地日月,要天下人见证我对你的爱,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很幸福,也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容忍我的任xing,谢谢你宽容我的小脾气,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煜揽人儿依偎在自己怀里,修长的花手指轻堵在她唇上,语声轻柔道:“不要说谢谢,对我,你永远不要说谢谢!”
“嗯。”颜霏莞尔一笑,点点头,道:“煜,我好累,我想睡一会。”说着,她的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注视着她闭阖在一起的双眸,煜握住她的小手,呢喃道:“睡吧,一切有我!”
国公府门口,苏氏站在慎国公身侧,用帕子直抹眼泪,就是慎国公和水牧文父子,也是目中噙满泪水。
不过,那不是伤心所致,而是因为太过喜悦,才会如此。
“老爷,摄政王对五儿真好!”
苏氏望着婚车慢慢离开,拭干脸上的泪痕,与慎国公说道。
“嗯,我们五儿是有福的,有摄政王日后chong着她,爱着她,我们完全可以放下心了!”慎国公对于煜刚才的誓言,真得很震惊,水牧文亦是,他们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会当着街上百姓的面,不,应该说对着这整个京城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为个女子许下如此誓言。
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王爷。
然,他却许下一生只娶一妻,且只对其一人好,这叫他们这些有妻有妾之人,是何等的惭愧啊!
水牧文转头望向淳于雅,望向这起初令他厌恶,鄙夷,现如今为他正孕育着孩儿的女人,心湖瞬间荡漾不已。
“夫君,你有事与我说吗?”
感受到他的视线,淳于雅的目光由驶离的婚车上收回,脸儿微显苍白,对上水牧文的视线柔声问道。
“没事。”水牧文摇了摇头,揽她入怀,目中情意涌动,轻声道:“以前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的。”云相出现,他有刻意留意过她,从她眸中没有看出丝毫波澜,她放下了往事,他呢?是不是也该放下了,再说,她和云相之间也并未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前都是他胡思乱想,明知自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还时不时用言语羞辱她,甚至于在chuang事上凌虐她,真混,那时的他真是个混账东西!
淳于雅没有说话,仅是扯起唇角,轻点点头。
她眸中有伤心,水牧文看得出来,嘴角动了动,他道:“小冉是为护你而死,我会着下人好好安葬她,听说她的母亲和幼弟在淳王府当差,要不,把他们母子接到咱们府里,以后就在幽澜院里伺候,日后有可能的话,我会帮她的弟弟在军中谋份差事,你觉得可好?”
“谢夫君!”淳于雅退出水牧文的怀抱,眸中含泪,朝其裣衽一礼谢道。其实小冉的母亲和幼弟在淳王府当差蛮好,可今个发生的事,她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想着能为其母亲和幼弟做些什么,无论是于小冉那丫头,还是她自己来说,无疑都是种安慰。
父王只是个空头王爷,没什么实权,国公府现下看着是大不如前,可有了今日这桩婚事,用不了多久,国公府必会恢复之前的繁荣,甚至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一来,小冉的幼弟要取得一分前程,十之八九会成为现实。
婚车缓缓前行,上面点缀的鲜花,以及漫天飘落的花雨,散发出阵阵芳香,抬眸望了眼婚车四周飘起的轻纱,煜用宽大的袖袍紧裹住人儿,生怕睡梦中的她受凉。本要绕京城行驶一圈,为不让怀中的人儿遭罪,煜临时取消了。
围观的百姓们,处在他所说的誓言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至弥漫着芳香的婚车从他们眼前驶过,才一个个神思清明,再次出言叹起起婚车内的一对璧人来。
“摄政王真的好了不起啊!”
“确实是,他对王妃许下的誓言,就是咱们这些普通人都不易做到。”
“要我说,那誓言于摄政王和王妃来说并不重要。”
“为何?”
“你们傻啊,京中近些时日的传闻那可都是真的,摄政王和王妃互相喜欢着彼此,而摄政王为了今个的大婚,百忙之中又亲力亲为做了那么多事,无不证明他和王妃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如此一来,你们觉得那誓言重要吗?”
“照你这么说,摄政王干嘛还许那个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