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的秋奎花被少年抢走了,秦佩芝还要再去一次森林。
这一次,她没有跟大商队,而是悄悄坠在别的队伍后面。
又到了上次那个大树那里后,秦佩芝离队去到了那处湖泊,专心致志地收集起所需的材料。
湖泊呈现澡绿色,湖泊边,立着几朵还未开放的秋奎花,上次碰到刚好盛开的秋奎花也是她运气好。
秦佩芝借助土元素,避开带有微毒性的小红蛤,爬上了附近的大树,等待着湖泊中的秋奎花开花。
这个时候,正好是秋奎花慢慢开花的时候,只是有早有晚罢了,秦佩芝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她合上眼眸,感受周围灵力的波动,让灵力在体内流动。
冰邵,谐音病少,是他的名字,他没有姓氏,在无尽深渊出生的孩子都没有姓氏,他们生来就是罪人,生活在不见阳光的世界。
不过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他们同样快乐地生活着。
冰邵的人生发生转折,是在一个陌生人到他家的那一天。
长着鹰钩鼻的男人看着他,说是他的亲戚,说要带她离开这个深渊。
冰邵并不相信他,捉弄他,看着他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冰邵觉得这样挺有意思。
他没有家人,他属于深渊,如是而已。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男人会把他直接打晕了带走,再度醒过来的时候,他被绑着双手拎到了一个峡谷上,鹰钩鼻俯视着他:“下去,把里面的镰刀拿上来。”
他假意服从,趁机吐唾沫到男人脸上,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想,他绝对会宰了这个混球。
鹰钩鼻咧了咧嘴角:“带着那把镰刀上来,这是你唯一的活路。”说完,就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冰邵不想死,没有人会愿意死,他被黑暗吞噬,又像被黑暗包裹,没有一点不适。
他看到了鹰钩鼻说的镰刀,哑光的镰刀看不出来什么特殊,放在那里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他绕着镰刀走了两圈,忽然,刀面上发射出蓝光,倒影出他的模样,他下意识后退,再仔细看去,镰刀又是那副灰扑扑的样子。
他找了一个距离镰刀有五六米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不打算按照鹰钩鼻说的,把镰刀带出去给他,虽然他暂时没什么主意,但是他总会想到的。
深渊见不到太阳,深渊人对时间的把控缺很准,过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冰邵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态,闭眼小憩,他打算再等三十个小时就开始寻找出路,如果找不到,他就拿着镰刀出发。
他刚闭上眼睛,不知从何而来的蓝光忽然亮了起来。
他仓促起身,甚至来不及适应光线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手里多了个东西。
活见了鬼了!
冰邵发现他扔不掉手上的镰刀,甚至有被镰刀控制的趋势,“他”挥舞着镰刀,眼前的黑雾被劈开,“他”浮了出去。
鹰钩鼻还守在峡谷边上,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满了惊喜和癫狂:“真的、传说是真的,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是我的,是我的!”
“冰邵”收割掉了鹰钩鼻的脑袋,没有一滴鲜血沾到身上,“他”旁若无人地前进,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
冰邵不敢相信这是他做出来的事情,一直到走出了南域,他才恍然醒过来,胸前挂着的灰扑扑的项链散发出灼人的温度,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被坑了,南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只是存在于南域吓小孩的故事中的审判者出现在他面前,一出现就是一群。
冰邵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玩命的跑。
不过审判者好像在忌惮着北边的什么东西,冰邵在北域的入口甩掉了大部分追兵,转头来到西北。
他来到西北并不算偶然,在他逃亡的路上,他有委托淬灵师帮他看看那个古怪的灵武是什么情况。
虽然说用那把镰刀可以将追过来的审判者全部解决干净,但是冰邵不打算冒着神志被控制的风险。
他找了不少淬灵师,甚至找过两个淬灵宗师,他们都没有办法,然后告诉他,西北有一个隐居的半神级淬灵师,让他过来碰碰运气。
冰邵的运气不错,他找到了。
里安德罗·帕拉西奥斯,光是这个带着韵律的古老名字,就让人猜测的到这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男人听了他的需求,有些压抑,让他把镰刀拿出来,然后写了一张纸条给他,让他把东西收集齐全。
秋奎花刚好也在需求单上,一朵并不够,和秦佩芝一样,冰邵同样又一次来到了琥珀。
他在等秋奎花的时候,审判者的大部队到了。
“啧,真是阴魂不散。”冰邵是暗系风系双属性,他用暗隐匿行踪,风快速移动,只是一个两个审判者还好解决,但是一群审判者就很容易受到围攻。
冰邵被追进了森林,好容易甩掉了那些人后,逃回了湖泊,刚好就是秦佩芝过来蹲秋奎花的这天。
“咳咳——咳——”少年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的声音,胸腔的振动带着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他用布料擦去血渍,将带有血腥味的东西收进空间纽扣里。
他走到水边,看着含苞欲放的花苞。
“又是你?”在冰邵失神的时候,一旁的树上探下来一个脑袋。
秦佩芝脸上算不上很好,却还是问了句,“你没事吧。”
虽然上次是被尹景峰牵连的,但是这个少年到底没有把她一个人扔在树林里,而是带回端木城,勉强算是打平了。
端木城有这样一个说法,灵兽会亲近善良的人,之前一起护送商队的时候,还有灵鸟愿意落他头上,所以这个人应该不算是坏透了的家伙吧。
“你?是你。”冰邵愣了下,他还记得秦佩芝,挑了挑眉。
“我没事。”他说,礼貌而疏离地点了点头,打算走到湖泊另一侧,“我们可以对半分。”
“我不用很多。”秦佩芝摇头。
他们还没有聊几句,“吼——”的一声,黑雾凝成的黑兽又朝着冰邵扑了过去,他狼狈地躲开,就看见又有一波杀手把自己包围了。
“啧,你们是狗皮膏药吗?”黑发的少年冷着神色,问道。双手成拳,在掌心留下几道指甲印。
树上的秦佩芝愣了愣,她还想着怎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见到有两个拿着镰刀的审判者朝着自己攻了过来。
秦佩芝憋住骂人的话,用力翻了两个白眼。
她该长个记性了,遇到冰邵就是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