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中央,景音闭上眼睛,忽然,幽蓝色的光芒自他胸口散发,他的发色忽然变淡,双瞳都变成了雪色。
束缚住他的土石一点点结成冰块,碎裂。
他握住了绯雾刺过来的刀。
“这种东西居然还存在吗……”“少年”看着被电的焦黑的手心,用另一只手穿向绯雾的小腹。
他本来的目的是心脏,但终究手下留情。
雷雨云散开,飓风也停了下来。
靠近赛场的秦佩麟、向英也都停下了继续靠近的脚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赛场中央站立的两个人。
“景音”收回了手,他先是看了向英一眼,又看向秦佩麟藏身的地方,最后看向看台上焦急的秦佩芝。
绯雾踉跄的跌坐在地上,他伸手想要拿回他的灵武。
“景音”却是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比赛结束了。
“这不可能,他作弊了,不对,你是谁!”芝兰不敢置信的尖叫,先是担忧,再到感受到无限增强的,属于绯雾的灵力的狂喜,再到现在忽然而至的结果,大喜大落之间,芝兰陷入癫狂。
“这不可能!是绯雾赢了,你作弊了!”她尖叫着,一掌击开要过来拦着自己的族人,她冲到擂台下,又怯懦地停了下来,声色俱利,却是透着狐假虎威的威风。
“景音”看着她,忽然就笑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他忽然出现在芝兰面前,掐住了她的喉咙,“我很讨厌有人对着我大喊大叫。”
他目光冰冷,没有一点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西南长老当即要出手,同是别他击中倒飞出去。
“景音”现在的实力,没有人看得透。
秦佩芝站在看台上,一只手摁着心脏,喘匀了呼吸,她看着台下一片混乱,眸中一闪而过厌恶。
她不想在意西南那群人的死活,但是……
但是,尉迟银泠现在用的景音的身体,虽然可以跨阶使用极大的灵力,却还是会给景音的身体留下部分损伤。
秦佩芝缓步走到尉迟银泠面前。
绯雾像猫,会玩弄猎物,尉迟银泠只比他更甚。
那个冷漠的男人,在生命最后,只剩下冷眼旁观浮生百态这唯一乐趣。秦佩芝一点也不担心他会立刻下死手。
“前……景音。”她略一犹豫,没有叫透尉迟银泠的身份。
尉迟银泠玩味地看着她,“罢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他扔掉芝兰,就像扔掉一个垃圾,任由操控的身体软倒在秦佩芝怀里,“他,我也交给你了。”
秦佩芝:“……”
“前辈真是一如既往地爱说笑嗯,不过,我记住了,还有谢谢。”
尉迟银泠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秦佩芝在颤抖,是劫后重生,是充满后怕的颤抖。
“害,我在,你不相信臭小子,也要相信我啊……”尉迟银泠慢慢闭上眼睛,放景音回来操控身体。
景音陷入昏迷,身为灵者,秦佩芝抱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男孩,倒也没多少费力。
更何况,费利蒙安排的医疗队也很快过来。
胜负已分,但最后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说的清楚。
绯雾躺在担架上,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纸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暴食之刃被“景音”拿走了,那位会想办法拿回来,但是更大的问题是,他违背了那位的命令。
他讨厌宿命和命运,却又不得不屈从与宿命与命运,他唯一能找到的,反抗的路,就是叛军,但是相应的,他也必须成为他们的一条,听话的“狗”。
他没有看秦佩麟所在的方向,而是闭上了眼睛:“是我输了,他赢了,宣判结果吧,裁判。”
他也不是输不起。绯雾在心里说。
乌云散去,光照下来有些刺眼,绯雾抬手挡住眼睛。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果然还是不想输啊……
想要赢,想要做到更多更多,可是他终究还是太弱了。
水柱划过他的脸颊,滚进发丝,消失不见。
后来,冰邵过来把他要的东西取走,秦佩芝守着景音在帐篷里休息,秦佩麟也按照约定,把所谓的诅咒送了过来。
秦佩芝看了眼仍在休息的景音,翻开了那沓资料,然而在她手刚一碰上那沓资料,她就陷入了昏迷,资料化作红色的光芒萦绕着她转了一圈,将她包裹。
资料的顺序,是按照诅咒的顺序,秦佩芝也按照时间顺序“看”到了全部过程。
她对幽灵形态已经不陌生了,更别说这一次还配了个导游。
红色的小圆球让秦佩芝有些熟悉,但是她没敢认,红色的小圆球扔个了她一行字:
八人初识在一个年轻灵者聚集的赛场。
扔完这句话,小圆球就拖着她到了一处驻地,那里有好多的帐篷,也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绿草茵茵,春意盎然。
秦佩芝看到了一个年轻少年,他绑着头巾,穿着短打,哼着小调,金色的眸子仿佛蜜糖。
他给路过的女孩递上花朵,甜言蜜语夸赞着每个遇见的漂亮女孩,对于背后说他坏话的同性,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吹了吹手里的箫,那些人就会被突然出现的树根绊倒。
是端木幸钧的祖先,端木君铭。
他是第一个到达属于他们的营地的。
和其他归纳整齐的地方不同,属于他的地盘一片脏乱。
少年脸上的笑容只消失了一瞬,就又立马恢复,他没有一点怨言地开始打扫。
第二个是尉迟银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