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嗤笑:“我不杀废物,我只杀天才。”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那我让你失望了。”端木幸钧答。他平静无波的样子让嫉妒更加火大,抬手用灵力灭了他的火,毁了他的食物。
端木幸钧从善如流地将东西放下:“可惜了,很快就能吃了。”
嫉妒的脸又黑了一个度:“你是在看不起我?”
“你不杀废物。”端木幸钧答,“现在的我就是个没有实力,连一阶灵者都不是的废物。”
他坦荡地张开双手,嫉妒若想杀他,简直轻而易举。
男人自藤条上走下来,藤条慢慢散开,化作绳子,缠住端木幸钧的四肢将他吊起来。
“这世上可怕的从来不是死亡。”嫉妒说。
“我知道。”端木幸钧答。
端木幸钧很认真,“死亡不过是一瞬肉体上的痛苦,比不上凌|迟和折磨,更比不上心灵的痛苦。”
他思索了一会儿,“我也只剩下这一具躯壳了,所以你要折磨我吗。”
嫉妒脸色变化不停,他生在夏家,最恨的就是被成为天才的四个族妹,他毁了夏家,在外飘零了一路,折磨了不少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将他们一个个踩进尘埃,但他从未见过像端木幸钧这样的人。
嫉妒:“你不想再重新修炼了。”
端木幸钧:“那有什么意义吗?”
嫉妒:“毁灭端木家族。”
端木幸钧:“端木家族会自取灭亡。”失去了端木城,又失去了领导人,现在的端木一族跟一团散沙估计也差不多少。
嫉妒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再度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真的不一样。”
“我不杀废物,所以,我不会杀你,如果你重新修炼,那么,你的命我要定了。”留下一句威胁,嫉妒转身离开。
端木幸钧坐回地上,嫉妒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又有动物聚集过来。
晚上,他去了棕熊的树洞,跟一只小熊睡在一起。
白天,他安静的坐下溪边,渴了喝溪水,饿了也会有动物给他送来吃的。
他一直在思考,他存在的意义。
他摸着怀里的信封,视图记住每一块的质感,但是上面写的什么,他看不见了。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直到秦佩芝找到他。
“有什么事吗。”在秦佩芝不说话,光盯着他看的两个小时后,端木幸钧先打破了沉默,失去眼睛不仅没让他举步维艰,反而,整片森林都替代了他的眼睛。
秦佩芝朝他走去,路上小心不踩到在忙碌的小动物:“你,最近怎么样?”
“吃喝不愁。”端木幸钧答,“就是要自己洗衣服。”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小动物们叼来的衣裳,失了往日的华贵,反而多了几分质朴和真实。
“你不打算回西北了吗?”
“我还回得去吗?”他反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秦佩芝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必这么拘谨,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秦佩芝握住拳:“我打听了,你的眼睛还能装回去。”
“不必了。”端木幸钧摇头,他用手指顺着小松鼠的毛,“有时候瞎了,有些事情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什么事情?”秦佩芝追问。
端木幸钧表情有些无辜:“什么事情……”
“大概是所有事情吧。”他道,笑得毫无心机。
再见端木幸钧时,他脸上的假面已经不见了,不是那个温润有力,耐心细致的少城主,他总是透着些调皮,或者说腹黑,说着玩笑的话。
秦佩芝默默想道。
他就像个绝症病房里乐观的病人,逗弄着所有看望关心他的人——“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就这样了。”
但是,他的洒脱反而像一把长满锯齿的刀。
这让秦佩芝更加难受。
不该是这样的,十年后的端木幸钧该是自信且强大的。
端木幸钧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秦佩芝说话:“如果只是治疗眼睛的事,那不必了,要留下来吃顿饭吗?我烤鱼的技术还不错。”
秦佩芝点头:“好,之前霍楠说要带我吃都一直错过了,这次我可不会错过。”她也强撑起乐观的笑靥,接上端木幸钧的话。
端木幸钧看不见女孩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如端木幸钧所说,他烤鱼的技术还算不错,哪怕看不见了也保留了几分手感。
两人吃完饭,又绕着附近走了一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端木幸钧问,他不傻,早知道秦佩芝藏着话,留着她陪了这么久,也是为了那句理由。
秦佩芝沉默了几秒:“我想陪你住几天。”
端木幸钧嘴角的笑容凝滞住,他偏过头,就差没在脸上写上疑惑两个字。
秦佩芝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细想发现还不错。
“让我陪你几天吧,想更多了解你。”她笑着答,“我有一个异能力,叫见微知著,跟你呆着久了,我会知道你的事情。”
端木幸钧皱着眉头,又是无语又是无奈:“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不能问的。”
“你又确定我会让你知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秦佩芝答,端木幸钧看不到她的表情。
“随你……”端木幸钧叹气,“这种清修的日子你可不一定过得惯。”他摆摆手,当真就任秦佩芝跟着。
说起来当初为什么会主动去找她来着?好像是为了改,他要对付端木家族,霍楠要找帝国的第四军团,然而他们出生在西北,眼界也被局限在了西北,秦佩芝是他们看到的跟外界联通的桥梁。
端木幸钧摸着下巴,忽然道:“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跟我讲讲别的地区的事吧。”
“你要听什么?”秦佩芝愣愣的,她也只到过西边。
“讲讲改吧,你们看起来很自由。”端木幸钧说,双手撑着脸颊。
“改……”秦佩芝垂眸,“改其实只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