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心理因素，僵直着站久了，凌芸感觉到了腿酸。

凌芸移了移脚，想偷偷换个重心，结果才一动，师父的视线就移到了她的腿上，大有敢动就直接砍了的意思。

“唰！”

凌芸一个激灵，立马站起了军姿，比当年大学军训时还要标准，换身制服可以直接去主席门前站岗。

修行了就是有点好。

辟谷，不用吃喝拉撒睡，可以跟石头一样站到地老天荒。

外面天黑了，然后又亮了，又再黑了……

凌芸泪泣：师父，我们罚抄《弟子规》好吗？我一定不偷懒，也不用傀儡造假，自己一笔一划亲自抄，顺着抄倒着抄斜着抄都行！

大概是凌芸的祈祷被师父听见了，妖皇玄蕴开口了。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凌芸心里欢呼鸿蒙在上，师父的尊口总算开了，同时认真回答：“我是凌芸，云箓派弟子，道号青芸，七圣神州云箓派的掌门。”

妖皇玄蕴轻轻“哼”了声，手负在身后，淡淡道：“说吧，虽然你师伯都已经跟我说了，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说。”

凌芸心里咆哮：师伯你不讲信用！

“我说，师父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不过说来话长，师父要不要边喝茶边听。”凌芸很狗腿的提意见，见师父眉头一皱，立马改口：“师父，是这样的，上次你帮我炼制灭魔弓，不是说用鸿蒙石最好吗，我想起传承记忆里有混沌海的消息，就去了混沌海一趟。您放心，我有压制修为，就算为了安全，也只提升了那么一点点。”

凌芸真诚得不能再真诚，拿出一块鸿蒙石。

妖皇玄蕴没有追究她修为是否猛进，拿着鸿蒙石细看，满眼赞赏：“这就是传说中的鸿蒙石呀，只有这一块？”

看到师父希冀渴望的眼神，凌芸冒起了熊熊爱火，一把将所有鸿蒙石都倒了出来。

“师父你喜欢？我这里还有！都给师父！”

妖皇玄蕴目光一闪，然后笑了，唇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来，目光在凌芸脸上流连，摸了摸凌芸的头，语气格外温和：“好，很好。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除了鸿蒙石，还有没有别的收获？比如异兽的鳞片骨头，混沌兽的爪子之类，都极为适合炼器。”

凌芸第一次被师父这样肯定，傻乎乎的蹭了蹭师父掌心，头脑一热，倒出了大堆天材地宝还有混沌兽的牙齿爪子兽丹，甚至直接把在混沌中炼制的超大储物戒指塞给师父……左手的无名指。

“有，有很多，要多少有多少！杀得我都手软了，因为储物镯放不下，我特意炼制了这个戒指，师父你戴好……”

哈哈，师父你戴上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哦！

凌芸犯着花痴，没注意到要妖皇玄蕴的脸色在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开始变青，等看完戒指中的东西后，更是惨白，手指都颤抖了。

“青芸……”

妖皇玄蕴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呢喃。

“师父，我在呢。”凌芸耳朵很尖，立马笑着回答。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战利品？”妖皇玄蕴低着头，看不出眼中神色。

“当然！混沌海就我一个人！师父你不知道，那些混沌兽看着威武霸气，其实笨死了……”笨死了的凌芸终于发觉有点不对。

气氛好怪啊，有种危险来临的感觉。

妈呀，她刚才说了什么？

凌芸咽了口唾沫，心想我现在改口还来不来的及。

“……师父……其实……其实这些混沌兽的尸体，是因为我正好遇到它们自相残杀，在混沌海里捡的。”

“哦，从来不群居的混沌兽，竟然整个族群聚集在一起，然后互相杀死对方，好让你来捡便宜？”

师父的口气太危险了。

“是，是啊。”凌芸又咽了口唾沫，师父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吗？怎么变奸诈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师父连混沌海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玄蕴抬起头，眼光慑人。“胆子真大啊，一般仙人都不敢去的混沌海，说去就去了，仙人见了都要望风而逃的混沌兽，说杀就杀了，还直接把它们族灭！真厉害啊！我玄蕴能教出你这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是不是该上香告慰师祖？！”

凌芸使劲摇头。

“你……”玄蕴指着凌芸，气喘呼呼，咬牙围着她转圈，半晌，放下了手，长长一叹：“你……我管不了你了。”

凌芸看着摇头失望的师父，心中一痛，抓着师父的衣摆：“师父，管得了，管得了的，就算我成了仙人你也管得了。”

妖皇玄蕴摇头，随手捋了戒指扔地上，又丢下一块玉牌，身影消失不见。

“这是清心玉，可以抵御心魔，防止走火入魔，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离魔潮到来还有一月时间，众派已汇集西冥大陆，你好自为之吧。”

凌芸站在原地，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乱说话，吓坏了师父，这下好了吧！”

白色的清心玉，三寸长一寸宽，里面流动的血丝形成的符文，结成一个符阵。

凌芸将清心玉贴着脸颊，清凉的气息令人脑清神明。里面的血，是师父的，也不知道他废了多大功夫才做出这么一块玉。

“对不起，师父，我不会入魔的，我们来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