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问加工狐狸围领的价钱，福顺就道：“鞣质普通的裘皮是一钱银子二尺的价钱，但那是指兔子皮、羊皮、狗皮啥的。貂皮、狐狸皮矜贵，就得一钱银子一尺了。姑娘拿来的那张狐狸皮得按照二尺的大小算，因为狐狸尾巴处理起来更麻烦。做一个围领的手工费是八分银子一件，不论什么皮质都是这个价钱。姑娘虽然是做两个围领，但有一件不是得我师傅把皮子拼接起来嘛，所以价钱反而贵了点，这一对儿围领起码就得要二钱银子了。这么算起来，那张狐狸皮做成一对儿围领的手工费就是四钱银子。” 一对儿围领的手工费就是四钱银子，买两条现成的围领就是一两三钱银子，算上收皮货的价钱倒是没贵多少。 柳雅就道：“加起来要一两七钱啊，还能便宜点吗？” “这个真是不能了。我们收的皮货，都是最好的，鞣质的药水也是师傅自己调配的，就算是戴个十来年也不会掉毛。还有的店家把皮子抻长了，一张貂皮能出两个围领，那价钱可就便宜了。但是咱们家可不能那样干呀。” 福顺见柳雅还是皱着眉头不吭声，便道：“这样吧，价钱上可是真的不能便宜了。我做主送姑娘你一副手套吧。我看姑娘你是骑马来的，拉缰绳会磨粗了你这双手，要是戴上手套就好多了。我给姑娘你挑一副上好的羊皮手套。” 柳雅这才点点头道：“小哥你真会做生意，那就买了吧。” 福顺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找了一副羊皮手套来，递给柳雅道：“姑娘试试，我觉得这个大小就合适。另外啊，你今天只给这两个围领的钱就行了，剩下的手工费等到你取货的时候再给。我师傅手头的活多，这一对儿围领起码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做好。姑娘你来取货的时候，有什么不中意的地方师傅还能稍微给你改动一下。不过，姑娘放心，我师傅手艺精细，只要不是特别挑剔的客人，都会满意的。” 柳雅点点头，接过羊皮手套戴上试试，还真是大小正好合适。而且做工确实不错，接缝的地方处理的相当仔细，并没有因为仅仅是一副手套就粗针松线的。 柳雅就掏出银子付了钱，让福顺把那两条围领分别包了起来。 趁着福顺包围领的功夫，柳雅就问道：“小哥，我再打听一下，你有没有听说镇上要开官办学堂的事啊？” “听说了，头一个月就传开了。听说收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不要学费的，不过得考试才能进去呢。考试的日期就定在初十，这也是没有几天的时间了。”福顺包好了围领递给柳雅，又问道：“姑娘你这是要考试呢，还是家里人来应试？这官办的学堂好像不收姑娘呀。” 柳雅道：“我想送我弟弟来读书，就是不知道考试还有啥特别的要求没有。小哥你知道多少，给我讲讲呗。” 福顺就道：“我哪儿知道啊。我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再就是会记账。认识字的也都是店里这几样皮货的名称，就不关心这学堂的事了。不过，官办学堂开在南街头上，那边还贴了榜文，姑娘可以去看看。” “那好，我自己过去看看吧。谢谢了。”柳雅谢过了，把两个围领收在包袱里，就出门了。 牵了马，柳雅一直朝南街走去。刚才她走过的那条满是小铺子的街是东街，往南拐个弯就看到都是高门大户的房子，还有一座不大的衙门，应该这古榆树镇的镇长办公的地方了。再往前走就到头了，有两间书院，其中一间门口果然贴着榜文。 柳雅走过去看看，就见上面说的就是古榆树镇的官办学堂，要免费教导乡下或是山里的穷人家孩子读书识字的事情。 条件上也写明了，凡是想要来上官办学堂的孩子，不用提前报名，但是要在初十那天带着自家的户籍证明来通过统一的考试。只有考上的孩子才可以进入学堂学习。 不过，告示后面还写明，来公办学堂读书的孩子不收学费，也会统一安排住处，但是每个月要收二钱银子的伙食费。 柳雅算了一下，二钱银子换成铜板的话就是两百四十文，平均每个孩子每天的伙食费要八文钱。这个价钱对乡下穷人家的孩子来说不算便宜了。只要官府拿了这些钱都用在孩子的伙食上，那肯定可以吃的很好的。但如果官府还要故意克扣一些，那恐怕这些孩子们就要吃糠咽菜了。 而且，这要考试才能入学的规矩听起来合理，但实际上也是挺奇葩的。试想那些生长在山沟沟里的孩子们，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就已经不容易了，家里太穷的话也未必就能教得起那每月二钱银子的伙食费。 更何况，真正穷人家的孩子，可能一家人几辈子都没有一个识字的，还要经过考试才能入学，这门槛也就太高了。估计能够通过的，也都是些乡绅、管事的人家的孩子了。 不过，这些条件对柳雅来说都不算事，既然那个路过的客人张大哥给他们这个消息，估计还是会有些好处的。因而柳雅就打算着，初十那天带小树儿直接过来考试就好了。 本来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问问这考试的是，现在连榜文都看到了，也就安心了。 柳雅看时间还早，就记挂着赶紧回家去，再和春妞商量一下盖房子的细节，明天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正巧往回走的是时候就路过一间首饰铺，柳雅想起之前小树儿一直说让她和柳絮儿买点首饰戴，还给过她银子呢。之前去城里都忙着没有时间，索性就进去看看。 首饰铺不大，里面东西倒是挺齐全的。手镯、头钗、戒指、耳坠和项链都有。不过都是金银打造的，没有珍珠、宝石镶嵌的。 不过那些东西太花哨柳雅也不怎么喜欢。看了看银耳坠，选了两对小巧的。一对儿是坠着个小树叶样式的；另一对儿就是坠着个小圆球，做工还不错，看着挺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