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张书单出了飞鸿坊，柳雅忽然就感觉人生的意义满满的都是期许。现在有了红袖坊的一成红利，虽然还没有对红袖坊的决策权，但起码她向赵大东家的产业伸出了一只手。只要再好好的计算一番，她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最终会插手到仙客居的。 而飞鸿书坊这边发展起来的话，每个月的进账绝对不会比红袖坊少。毕竟飞鸿书坊是官家的造办处，整个南平州的书院都有他们买办书籍，那势力范围可真是不小了。 两边的收入加起来，不出一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柳雅觉得是该计划一下其他方面的生意了。当然，这个“其他”，是要从秋影那边入手的。 柳雅一边琢磨着自己的计划，包括如何的尽快把秋影培养起来。一边转弯又往南岭的那个印书作坊走去。她得把书单上最近两次的数目和送货的日期告诉他。这样自己不方便过来的时候，南岭自己也能够去送货了。 正走着，柳雅眼睛的余光一扫，就看到一个壮实的身形鬼鬼祟祟的从旁边的巷子里出来。随着一个穿花衣服的夫人走了一阵子，走到人多的地方接着让路撞了那妇人一下，然后转身就走。其实，撞人是假，偷钱是真。 而柳雅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撞人又偷钱的，竟然是春妞的哥哥李大锤。 还真是让春妞给猜着了，这李大锤在城里赌坊输了钱，还欠了大笔的债。现在想回家去偷他爹娘的养老钱，可是身无分文想坐车都没有。要是走回去，起码得走两天，还得是不吃不喝的一路走回去，那罪他能受得了？因而就想出了偷钱的法子。 不过那妇人没有发现，柳雅可是看见了。柳雅却也没有声张，只是悄悄的跟了上去，想看看李大锤在哪儿落脚。结果就好巧不巧的，三拐两绕，李大锤就绕到了城墙边上的那片贫民窟。钻进了一间破烂不堪的旧房子里。 柳雅看李大锤进去了，就琢磨着可能那是间废弃的屋子，李大锤没有落脚的地方，又住不起客栈了，就在这里临时蹲着呗。估计着如果没有人追过来，他数好了那钱袋子里的钱，还会去赌场翻本的。 这片贫民窟就是和马六家一溜儿的，只不过马六家在另一边，和这边还差着有一条街的距离呢。 柳雅站在这儿看了一会儿，也没见李大锤出来，估计他确实是在这里落脚。想了想，柳雅拉着马转身就朝马六家走去。 正巧，马六在家。坐在门槛上摘菜。本来告诉他这只胳膊一动不能动的，但是柳雅其实有些夸大其词了。所以现在看来，马六摘菜也是小心翼翼的。 听见了马蹄声，马六抬头看到是柳雅，还讶异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起身，问道：“女侠，你怎么来了？” “有事求你。”柳雅开门见山的就说道：“我有个朋友的哥哥，跑到城里来赌钱，输了就偷，然后躲在那边头上第二间房子里了。我估计着，那间房子是废弃的，我来了是想让你帮我盯着点，看看他是长期在这落脚，还是就住几天。” “行，女侠你吩咐的事，我一定好好的办。”马六说完，又仔细的问了问李大锤的相貌特征，然后道：“我们这边还是原本城里的贫民住一住。打从中间分开，那边多是外地的流民进城来讨生活，又或是一些乞丐临时歇脚的地方。估计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猫在这儿暂时落脚的。” 柳雅又道：“不管他干什么，你就只盯着就好。要是他想开了，回家去不回来了，你也不用管。我就是让你帮我盯着他在这城里的动静就行了。” 马六点点头，一再的表示他能干好这件事。 柳雅也没有说别的，直接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道：“这个算是我谢谢你的。盯着人其实也不容易，可能有时候一天都得在外面，这点银子你给马二叔买点补品吧。” 马六动了动嘴，似乎是有拒绝的意思。按照马六的仗义，他帮这点小忙是不打算要钱的。但是可能真的是手头紧，因而明显的是在利益和义气之间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话，把银子接了过来。 对于马六的犹豫，柳雅可是都看在眼里了。她觉得马六倒是比较有个性的，也还有自尊心，是个肯定能够改好的人。 柳雅想了想，就道：“马六，我跟你说件事。过阵子我要在这城外做买卖，你愿不愿意去给我帮忙？” “帮忙？女侠，你知道，我其实口气大、会吹牛而已，以前交朋友也不看人，都是些狐朋狗友，现在也都不联系了。所以我这样的人，要什么没什么，可能还不招人待见，也没有人信任，还怎么去给你帮忙呢。” 听马六说的挺实在的，也有深深的悔意。柳雅就道：“没事，我用人有自己的标准。我知道英雄不问出处，你身上的优点还是挺多的。而且你会吹牛也算是本事，少吹一点，嘴皮子溜一点，回头给我当个跑堂的小伙计听不错的。锻炼锻炼，我还能让你当管事。” “真的？女侠你真的打算用我？”马六问完这句话，不等柳雅回答，就把之前接过来的银子又递给柳雅，道：“要是女侠你肯给我一份正经营生，让我安心的干活能够养活我二叔，我就卖了命的给你好好干。以前我混了那么多年，现在不会了。往后我打算好好的干活，让我叔叔也享享福。” 柳雅点点头，把银子推回去道：“一码归一码，这银子你就当作是这次我请你做事的报酬。这是合理应当的事，你安心干活，我给你工钱，一来一往、两不相欠嘛。” 听柳雅这么一说，马六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行，我就收下了。但我心里明白，这是女侠你给我的赏钱。我这几天没出去干活，抓药还花了一些银子，所以真是没什么钱了，而我又不能让我叔叔跟着我吃苦。等以后我要是能给你做工，我一定想法子把这银子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