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叔听柳雅说他要抱孙子了，自然又是乐得合不拢嘴。柳雅又嘱咐了他注意身体，就带着秀宁去了小英的家。 小英家还有一个中年的婆子，个子不高，长得精瘦精瘦的，但是看起来像是个精干利落的女人。屋里也收拾的很干净，这婆子应该就是找来照顾小英婆婆的。 秀宁跟她打了招呼，叫她王二嫂，然后把点心递给她，就带着柳雅去看小英的婆婆了。 小英的婆婆对柳雅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秀宁解释说这是马六的东家，老太太就特别在意，挣扎着要从炕上起来，显得很是紧张。 柳雅就按住她道：“婆婆，你不用客气，躺着吧。我就是过来给你诊个脉，给您看看病的。” 说完，示意秀宁给小英的婆婆把袖子挽上，再找块大手绢折叠起来，代替腕枕给她垫着，开始诊脉。 之前柳雅就知道，小英的婆婆是严重的老年病，加上儿子去世太过伤心。现在诊脉之后微微皱眉，因为这老太太的情况并不乐观，继续这样撑下去的话，不出一年的时间，怕是就要有危险。 而就算是她出手相救，用最好的药也只能维持三年左右。可最好的药真不是谁都能够负担得起的，就算是富贵人家买的起，有些珍惜的药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看来这婆婆也是危险了。 秀宁见柳雅皱眉，就大致明白婆婆的情况不乐观了。她轻轻的拉了拉柳雅，微微摇头。 柳雅明白了秀宁的意思，对小英的婆婆道：“您的身子不太好，不过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事。现在日子好了，您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慢慢的病也就能养好了。” “唉，我知道，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不过，小英有了依靠，我也就能安心了。没事，年纪大了，看得开。”小英的婆婆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难过，说的也挺随意的。 柳雅又劝慰了几句，就和秀宁出门了。那个负责伺候老太太的婆子送了出来，还替婆婆谢过了柳雅送的点心。 往回走的路上，秀宁就道：“小英姐知道婆婆的情况不好，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毕竟婆婆这样熬着也是受罪，她自己也能看得开了。” 柳雅道：“那就好，尽人事、听天命，人不可与天争。到了那样的年纪，真的只能看天意了。好在小英和马六都孝顺，婆婆的晚年也算是幸福。” 秀宁点点头，跟柳雅回家了。 小囡也挺勤快，柳雅和秀宁出去的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把菜烧好了，也盛在了盘子里。开始摆饭桌了。 东子也回来了，好像和柳雅是前后脚的进门，因为他怀里还抱着个大酒坛子呢。 柳雅就道：“行了，人都全了，就吃饭吧。东子，你是第一天跟着我，不过也不用客气，今天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东子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子，看看柳雅，却又看看秀宁，然后道：“主子，我不能在这儿吃饭了。家里我娘已经做好了。而且，我还得帮我大哥带孩子，不然我那小侄子闹腾起来，全家人都吃不好饭。” “都这个时间了，你家人能等着你吗？那快走吧。”柳雅没想到东子还急着回家呢，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买酒了。 东子点点头道：“等着呢，刚才我哥还问我啥时候回，我说马上就回。” 柳雅懵了一下，问他：“刚才？你哥问你？” 秀宁笑着接过话来，道：“东子家就在那边，隔着几条门就是了。马六哥还说，是看着东子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人，才把他带在身边的。” 柳雅这才知道，敢情说东子家也是在这贫民区的。难怪马六的话他都听，也怪不得马六让他跟着自己，原来也是有意在提拔他。 东子走了，柳雅就和秀宁、小囡坐下来吃饭。小囡笑着道：“柳姐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也在这儿住啊？要是你留下，那肯定和秀宁姐有话说，我就到婆婆家去借住一晚上了。” 柳雅点点头，道：“去吧，委屈你了。不过，先吃饭，吃饱了再走。” 秀宁就给小囡布菜。不过三个人虽然是坐在一张小饭桌上，小囡和秀宁都没有动筷子，而是用一把公共的勺子。她给小囡把菜盛到碗里，然后又自己盛了点在碗里，这才把勺子放回去，拿起筷子捧着碗吃起来。 柳雅就明白，秀宁还真是恪守着主仆的规矩呢。 柳雅又看看让东子买回来的一大坛子酒，拍了拍酒坛子，道：“怎么吃个饭还这么拘谨，本来还打算让你们两个陪我喝一杯呢。” 小囡吐吐舌头，道：“我不喝酒，好辣的。我吃饱了就回去睡了，其实这一天天的卖货，也是挺累的。” 秀宁也是摇了摇头，道：“主子，你要喝酒，我给您打开、倒上。我就不喝了吧。我不胜酒力，喝了一点点都犯困。一会儿还得收拾桌子，还得给你说说这两年多来的事情呢。” 柳雅叹了口气，推开酒坛子道：“那就算了，回头马六回来了，再一起喝。就是早知道这样，何必让东子特意跑一趟去买酒呢。” 说完，柳雅也拿起筷子。不过她是先给秀宁和小英又夹了菜，然后才自己吃了起来。 饭后小囡收拾了桌子才走的。秀宁就一边洗碗，一边和柳雅说这两年多来的事情。 不过，秀宁是个骨子里就保守的女子，基本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完全是按照柳雅的吩咐、按部就班的来做。 最大的过格事，也就是她和七娘要了红袖坊后门的那块地方，动用了卖竹篮子的钱，盖起了一间小铺子，让小囡专门在里面卖竹篮子。 可以说，唯一没有给柳雅最大惊喜的，就是秀宁了。但也只有秀宁最恪守本分，听从柳雅的吩咐，这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雅就对秀宁道：“你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回来了，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愿不愿意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一个贴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