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觉得这个水灵还真是热情，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小块银子，起码不少于四分重。 等到船靠了岸，柳雅把银子递给了水灵，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哎，给多了，这些银子起码五十个铜板呢。”水灵还挺实在的，硬要给柳雅找回几个铜板。 柳雅道：“不用了，谢谢你一路陪我说话，还给我指路。要是真的找不到船，我就去投宿，还能见着呢。” 水灵就道：“那你来吧，晚上和我住一屋，不要你钱。不过，吃饭得另算，不是我收，是我二姨收。” “行。”柳雅答应着，提起东西利落的跳下了船。 水灵也下船，把船拖到岸上来，扛着船桨走了。 柳雅往前走了不远，就来到了江口的码头。这里的船有七八条，而且都是大船，还有许多工人在来回搬运，看来这条水路还挺繁盛。 柳雅四处看看，水路的事情她并不懂，就找了一个看起来不忙，像是管事的老头问道：“老伯，我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到西钺州的船呢？” 老头点点头，朝上游一指，道：“有。那边第三条船就是，是货船捎带客人的。但就是走的慢，起码要五天才能到。” 柳雅皱了皱眉，不是她没时间，而是有时间也不想就耽误在水路上。就问道：“那有没有快一点的客船呢？” “没有专门的客船走那么远的，除非是自己包船，再就都是货船带着客。”老头在渡口看了一圈，又指着一条船，道：“那边的船路过西钺州，不过是刘家自己的货运船，捎不捎客人就得你自己去问了。” 柳雅道了一声“谢谢”，就朝那边刘家的船走过去，想问问能不能带她去西钺州。 她琢磨着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包大船。浪费钱倒是还在两说，主要是她不愿意太张扬。就这样低调的走着，一路自由自在的也挺好。 此时已经是傍晚，刘家的船上船下都有工人在忙着。有的装货，有的往上面挑运一筐一筐的米和菜。看来走远途，这些东西都是要备足的。 柳雅站在船下看了一会儿，就有个小头头模样的男人走过来，问道：“公子，不知是找人呢？还是有事？” 柳雅一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是想要到西钺州去，听说你们的船经过，就来问问能不能捎上我。” “哦，原来是这样。”这头头客气的道：“我们的船确实经过西钺州，不过船上已经搭了几位客人了，客舱都要满了。我要去问问船上的把头，看看他还能不能带上公子你。” 柳雅道：“那就多谢了。” 那头头又问：“公子的行李多不多？要是还有货物，那只怕就不行了。” “没有没有。”柳雅把手里的伞和包袱举起来，道：“就这两件。” “呵呵，那倒是问题不大。我帮你说说吧。”这小头头说着，便上船去了。看来还是个热心肠。 那小头头走了没有多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脸的歉意，说道：“对不住了，公子，我们把头说，那几位先上船的客人已经交了定金，让这艘船只搭他们几个，不再搭别的客人了。” 这也和包船的形式差不多，有人不愿意与其他人同乘，就多交一些银子罢了。只不过一边载客、一边拉货，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柳雅本来没有强求的意思。既然别人先到了，人家想要包船还付了钱，那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 若是换成了她，包船之后当然也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扰。 然而，柳雅准备转身的功夫，随意的往船上瞄了一眼，就看到二层的客舱有一扇窗子忽然就关上了。 按理说，开窗、关窗也是正常。 可是偏偏柳雅转头看过去的功夫就关窗，而且还关的这么急？是不是太奇怪、也太凑巧了点？ 因而，柳雅就留心又往船上看了看，就见往来的工人一直往船上搬货，但是好像货物并不重，船身吃水也不多。 柳雅就随口问了一句：“敢问大哥，这趟走的是什么货啊？别人的船拉上货要走五天，你们家的船还是三天就到？真快。” 那小头头一笑，道：“还是丝绸和药材。这两样看似不搭边的东西，却是我们刘家和赫连家做的最好的两单生意了。这次也只是路过西钺州，直接把货送到兴海的入海口码头。在那儿直接装海船，往南源国运。” 这单货是跟赫连家的生意，是送往南源国的商船？ 柳雅的心里敲起了小鼓，总觉得这件事不仅仅是巧合而已。 “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实在不能捎上您了。您看……”那小头头以为柳雅是不甘心，只得道：“要不这样，我认识跑船的兄弟，让他们帮公子您问问，看看谁家的船还往西钺州走的快船，让他们捎上您吧。” 柳雅点点头，道：“那就多谢大哥了。我在这边不熟，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头绪。你要是能帮忙，就帮我问问，我急着去西钺州，初一之前就要到达的。要是走水路还要五天，肯定就不能按时到达了。” 说完，柳雅还掏出十几枚铜板，送了上去。 既然是求人办事，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心意。这不是花钱买通关系，而是一种礼貌和尊重。 而且给钱多了也不好，小小一点心意，让人家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也就诚心帮你办事了。 那小头头接过铜板，连声道：“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问问。我叫鱼大头，这码头上也还算是熟络，我去去就回。” 说完，鱼大头就转身往旁边的一艘船过去了。 柳雅见他和那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又往远处的船小跑过去，看来还真是挺用心的办事。 柳雅站在这里，表面上是在等鱼大头给她回信，但暗地里已经悄悄的留意了船上客舱的情况。 自从那扇窗子突然关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但柳雅总是觉得，里面的人正在悄悄的注视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