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你是说,你是说我们小姐身子好了?”玲珑甚至比子珊更激动,她喜极而泣,拉着子珊,“小姐,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好了,还有外人在呢,看你像什么样子。”子珊娇嗔地瞪了玲珑一眼,转目望着榻上的老太太,泪珠儿一滚而落,“奶奶,珊儿总算放心了,奶奶也可以放心了。”
“老三家的,送刘大人。”老太太看向两个媳妇时,目光凌厉地从钱氏身上刮过,转头却向一向在林府没有什么地位的三夫人。
“是。刘大人请。”三夫人因为多年无所出,并不得老太太看重,地位甚至不如三房的姨娘,此时老太太让她送,却是让她开了脸。
待刘医正离开后,老太太凛凛地从榻上坐起,子珊拿起榻边的大麾给老太太披上,只见老太太一向慈祥的脸上已怒不可遏,她伸出食指指着钱氏,“我原只当你小户儿出身,做事难免有疏漏还在珊丫头面前替你说好话,你真真是恨不得把我们林家的脸给丢光丢尽,是不是?珊丫头哪里就得罪你,你要这样来害她?”
“娘,你说什么,媳妇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钱氏一脸委屈,“我是小门户出生,哪里做得不好,娘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媳妇改了就了,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媳妇骂一顿,媳妇心里真真委屈啊。”
“大伯时,娘和大嫂你们正病着,府里又无人掌事,我把萍丫头相亲的事都放到一边来忙大伯的后事,以至于萍丫头转眼就十六了,连个婆家还没找到,这些也就罢了。我哪里对珊丫头不好了,夏衣的花样子出来,我便让她先挑,挑剩下的再给萍丫头她们挑,所有的吃用哪样短了她的,珊丫头你倒说说看,婶母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冤枉我?”
钱氏一番哭诉倒也说得真真切切,大夫人病时,林子珊跟老太太因为受了打击都病着,当时林府确实没有一个能掌家的,钱氏便是那时开始接手,给大夫人日日端汤送药,谁知大夫人竟是心思随大爷去了,药石无医,就这么去了。
对于这一段往事,子珊并非亲身经历,所以她并不知,此时听钱氏一阵哭诉,倒觉得此时颇为蹊跷。疑惑暂时记在心下,眼前还得与她周旋。
“婶母,珊儿自认并没有得罪婶母,若不是今儿赶了巧,遇到刘医正也在,珊儿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这身子并没有什么不足之症。这刘医正原是婶母请来的,若不是前几日珊儿看医书时看到有关于不足之症的病症,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身子竟是好好的。若早知道,武家也不会来退婚,珊儿也不会落得现在这名声,平白连累了咱们林家的声誉。虽说珊儿父母都不在了,倒是珊儿还是林家的人,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让人退了婚,其他姐妹以后婆家只怕也会受影响。”比委屈吗?子珊也会,虽然她并不屑于这些后宅之间的争斗,但她也不是任由别人揉捏的。
“媳妇冤枉啊。媳妇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刘医正怎么也是太医院的,媳妇一个深宅妇人,哪里能摆布得了他啊。这件事,媳妇真真是一点也不知情啊。”钱氏哭得惊天动地,似要人人都知道老太太虐待了庶子媳妇一般。
老太太瞧见她这模样,眉心突突地跳,直觉血压又蹭蹭升高了。
子珊立即替老太太抚背,让玲珑端了茶来给老太太喝下,又劝道:“奶奶,你也不要生气,兴许就是刘大人一时诊错也是有的,人嘛都难免会犯错。其实这也反倒好,这些日子孙女翻看了很多医书古藉,反而学到了许多医药知识,您说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倒是难为你了,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这老婆子。”子珊表现得越是懂事,老太太就越发觉得她可怜,到底只有十四岁,若大儿子还在,她也是活泼开朗喜欢笑的呢,如今懂事儿,却见她笑得少了。
“罢了,这事儿既然你不追究就算了罢,只是老二家的,大房现在就这么一个孤女,纵使老大不在了,珊丫头也还是咱们林府的唯一的嫡女,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不许哪个在背后使小动作伤害她。”老太太这番话也算是点明了说,到底是庶子媳妇,太严厉也会遭来闲话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