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第二日,林子珊起得很早,头晚睿王后来没有再提起她,让她心情很好,在晋宁宫外殿逛了几圈,太后起了后,她便带着碧若去请安。
才走进寝殿便见太后已经洗漱完毕,兰心正服侍太后穿衣,太后脸色苍白,眼睛下一圈乌青,整个人显得没精打彩。
林子珊一瞧便知太后一夜未睡,但不知齐王和睿王跟太后说了什么,才导致太后失眠。
“太后娘娘万安。”林子珊走过去盈盈一拜。
太后淡淡睨了林子珊一眼,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愁,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还没用膳吧,就和哀家一起用吧。”
“是。”林子珊轻轻应了,便起身上前去扶了太后,却又似听见了太后的叹息。她小心翼翼地观察太后的神色,却不想太后却道:“你昨日初进宫都不怕哀家,今日倒是小心谨慎起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哀家不治你罪。”
“臣女只是见太后娘娘气色不太好,想来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所烦扰,太后娘娘思虑的都是天下苍生,臣女只是深闺女子,又怕不能给太后娘娘解忧,反倒惹得太后娘娘不开心。”林子珊觉得太后失眠必定与那两位王爷有关,但皇室的事,倒底也是皇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又如何好多问?
“你这丫头跟哀家也耍贫嘴。”太后哭笑不得地瞪着她,然看着林子珊聪慧的模样,不禁眼睛里的愁意更浓,“天下苍生,国家大事自有皇帝去操心,哀家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操心那些,哀家就是有些思念先帝和长公主。”
“就是平南睿王妃的昌敏公主?”林子珊听说过这个先帝的长公主,据说昌敏公主在先帝的众多子女当中,无论相貌品行还是才情学识都是最出众的,可不知为何,自从这个长公主嫁到平南二十多年从没回过京城,就连太后七十大寿也未曾回来过。
林子珊隐隐觉得,当年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她扶着太后一边往正殿走去,一边垂耳伶听。
太后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坚毅聪慧,就愿意把压在心底的心事对她说,“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却当哀家仇人一般,这二十多年几论哀家如何思念她,她都不曾回宫看过哀家一眼。”
“母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长公主必定也是思念太后的。”林子珊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家很可怜,虽然她站在女人的最颠峰的位置,身边却连一个真正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如果是寻常百姓家,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儿孙绕膝,享着天伦之乐。
“你就是哄哀家高兴,她除了恨,哪里还会思念哀家,这些年她连只言片语都未给哀家捎回来,就是巴不得哀家早点随先帝去了,她心里也就痛快了。”太后眼眸里闪过一抹痛楚,其中似有后悔,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也许长公主心里真的很想念太后娘娘呢?长公主与太后娘娘多大的仇恨也不过是母女之间闹的别扭,女儿一时堵气也是有的,太后娘娘是母亲,母亲要见女儿,女儿自是不能拒绝的。何不给长公主写封信诏回来?”林子珊虽不知道太后与长公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母女之间,无论多大的仇恨也不能记一辈子的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