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心里却笑了,过二日可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要去讨债,这人果然是不好得罪的,她就知道这人爱记仇,看来是没错的,以后见了他还是绕道走,却忘记了这武煜平原是要去找她的,上官烨这是替她挡了,她却在背后偷乐。
那边声音不小,女席这边已经听得明明白白,此时众夫人小姐早已经在一旁小声议论,再看向武夫人与林子萍、武凌歌的脸色均是带了一抹鄙夷与轻视,武夫人几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林子萍一双眸子怨毒地剜在子珊身上。
子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只与老太太笑着说了会子话,席已经接近尾声,时间也不早了,子珊便借口伤有些疼了,老太太便让她早些回去歇着,她又去跟陆静娴、曾华容等人告个别,便与玲珑永泰一起回落玥阁。
林子萍见子珊一走,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便也起了身,都怀了各自的心思,或走或留,其他桌的人见主桌这边都渐渐散席了,便也跟着向老太太、万氏、钱氏道了别,到府外里马车里等着自家的爷们公子,这聚在一起的人多了,自然就闲聊了起来,这话题自然又是方才宴上最后闹的那一出笑话了。
“你们说这武家这回可是把脸丢尽了,我瞧那武夫人那张脸一会子红一会子白一会子青的,比这天里的云彩还变得快。”有那幸灾乐祸的,自然是平日里被武夫人看不起的知府文夫人,这会子一边与旁边人说着,一边拿帕子捂着嘴,只是眉眼里那笑意却是掩不住。
这文武两家素来不和,文知府长兄是齐王帐下的武将,与武都统不相上下,朝堂之上必是要一争长短的,而各自的夫人小姐们之间也少不了要一较高下,长久以来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索性,今日这文将军的夫人没来,文知府夫人身份上比武夫人要底上许多,在宴上倒也不太敢放肆取笑,这会子出来了,少不得要笑上一番。
“可不是,之前倒还觉得林家珊小姐可怜,如今这一出才知,那是因祸得福了,就武家这一派行事作风,这武公子以后不知什么惹出什么祸端来。只怕到时候别连累了林府才是。”旁边一位夫人附和。
“也是林老太爷心底慈善,才纵容了那林大小姐做这样的事,姐姐抢妹妹婚事,这等下作的事也能做得出来,这武家还真敢就上门提亲,要我说,那样的女子父亲虽也是朝中为官的,倒底还是个庶出,人品又这般,便是娶回去做个良妾,也算是抬举了。”文夫人又道。
介时,林子萍与钱氏送武夫人、武凌歌出来,几人正好将两位夫人的话尽数听了去,林子萍听到有人这样编排抵损自己,哪里还能受得住,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文夫人的嘴。
钱氏只是满目阴鸷,脸上并无表情。武夫人方才宴上受的白眼议论还没消化完,这会子出来寻点清静,却还不得愿,心里立时恼恨不已,正要还口,武凌歌却已经冲出去一个耳光打在文夫人脸上。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林府门偏门外顿时安静下来,还未来得及上马车的夫人小姐皆转目看向这里,已经上了车的夫人小姐也掀起门帘看过来。武凌歌自小是习练一些功夫,这下手自是一般妇人能承受得住的,只见那文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立即肿起老高,一手拿了帕子捂着脸,一手指着武凌歌,“原来这才是武家的家教,竟敢动本打本夫人,本夫人倒要问问武大人,原来女儿竟是这么教的么。”
这文夫人却是个聪明人,武夫人在这里,她不与武夫人理论,却要等武都统来,那么这事势必就要扯开了来说,说到底文夫人与旁人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那也只是妇人之间的闲磕,比起打人的武凌歌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且这武凌歌还未出嫁,这般泼辣凶悍,还有哪家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