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候,他们都被绑着,挣是挣不开了,只能恐吓道:“这你小贱人,还不赶快把爷给放了,信不信爷将你扒光了放到边镇子上去。”
这鞑靼人所谓的边镇子指的便是朝口镇,那里出了关卡便是鞑靼边境,因此那地方比起辽安城来,又不知乱了多少倍。而将女子放到那里,说白了就是做关妓,被人那给啥了,连银子也不给的,更有多个人同时玩弄一个女子,有多少女子到了那里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我是谁么?”子珊淡淡地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鞑靼人,浅浅一笑,清雅如莲。
“你不就是京城里来的妞么?最好别招惹爷,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又一个鞑靼人说道。
“你们知道我从京城里来,又知道我是女儿家,想必在邢籍时,你们就盯上我了吧?既便是我换了装,你们都能认出来,只能说明,你们手中有我的画像。可是,会是谁给你们我的画像呢?”子珊缓缓而道,她的声音淡得秋天里的风吹落树叶,沙沙地轻而缓,却偏又带了一丝凉意,让人不寒而憟。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那么,你们既然跟了我一路,想必对于邢籍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吧?”子珊不等那人开口,又继续说道:“那么,你们又为何去听那说书先生的呢?”
他们的确是从邢籍一路跟过来的,也知道那翘胡子的事,但他们却并不知道邢籍那几日所发生的所有的事全是眼前这个看着略显青涩的小丫头的手笔。所以才会去听听那说书先生的故事,可偏那先生说到最精彩的地主给断了,大家都只知道那几个鞑靼人都死了,至于是谁,却没有答案。
原本想着明日,总能知道答案,但一回头,却就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与京城里那位传过来的画像一模一样,稍加猜测,便知就是这位了。
此时,听子珊又提邢籍的事,不由一怔,就见子珊轻笑出声,盛夏的阳光带着灼热的光射地她的脸上,却越发显得她目光如寒冰一般。
“是你做的?”其中一个鞑靼人面色骇然,惊疑不定地问道。
“你以为呢?”子珊换了一个坐姿,“很好奇我为什么明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还要跟你们来?那不过是因为,我很好奇,二叔远在京城,他是怎么联系上你们这些远在辽安的鞑子的?”
“哼,既然邢籍的事是你做的,我们败在你手里,也算不得什么丢脸,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别指望我们会说出什么来。”杀人的那个鞑靼人倒是有几分硬气,只见他被压在几个人的底下,脸色憋得有些发紫,偏他还一幅随时准备就义的模样。
“你不说没有关系,总架不住别人会说,你说是不是?”子珊见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倒要看看,林二爷找的人有多硬骨头,“童渊。”
“是。”青凡并不知道童渊的存在,只见出飘然而出,一袭青衣,面容冷俊,让她想起那日被追杀时,他从天而降的恣意,真真是具有大侠风范,不由脸微微一红,悄悄地睇了童渊一眼。
“那下面那个鞑子既然不愿意说,这嘴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缝了吧。”只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竟是要缝了那人的嘴,这以后拿什么吃东西?这不是要活活饿死吗?
童渊嘴角抽了抽,果然这女子的手段奇特,就不知若主子在时,会怎么做?
谁知子珊却还没完,只见她一手放在额上挡住太阳刺眼的光,一边说道:“既是都不用吃了,自然也不用拉了,索性下面也缝上吧。”
这回童渊是彻底凌乱了,而这时,青凡已经匆匆进了屋,再一次翻箱倒柜找绣花针。
而这时,方才那嘴硬的鞑靼人此时已经面容失色,求饶不已,只是子珊少不得要拿他来震慑其他几个人,自是不能饶过他的。
不过,到底她是女子不方便观赏,便带了青凡坐在屋里躲太阳。庭子里便立时传来了痛苦的惊呼声。
“小姐,这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青凡不解地问道,据她的了解,小姐一直养在深闺,且听闻以前大夫人在世时,小姐最是温和,却不想如今竟有如此厉害而奇特的手段。
虽然,外面那惨叫声听得青凡有些心惊胆战,但她也知道,今日如果是她们败下阵来,此时只怕也早已尸骨无存,所以她并不同情那几个人。
“书上看的。”子珊说道。
许久,只等外面声音渐渐消失,童渊嫌恶地将手中沾满血的针丢掉,立即着身去洗净手上的血污。
子珊才款步出了屋,看着其余几人,“你们呢,是否也准备和他一样呢?”
“不,不,我们说,姑娘要问什么,我们知道的一定都通通说出来。”此时,面对这个看似无害,却心思极深的少女,谁还敢轻视她。
“很好。”子珊点头,又回到方才的椅子上坐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听命于林二爷的?”
据她的了解,林二爷还是六年前出过京。
“我们并不认识什么林二爷,姑娘的画像是武大人快马加鞭传到辽安来的。”卷毛的鞑靼人说道。
“是远在京城的都统武大人?”子珊挑眉,没想到竟然还有他?看来,她这一趟辽安之行,想她死的人有很多啊。
“是。”卷毛答道。
“那你们应该知道去年来这里救灾的那位林大人,据说他当时被雪埋了,尸骨未存,不过如今这雪早就化干净了,却不见他的尸身,我听说现在辽安还有很多人在打探他的下落,你们可知道?”子珊越发地肯定,父亲的死,与她的二叔,还有那位武都统大人脱不了干系。
“去年的确有位林大人来救灾,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传言说他被雪埋了,当时官府也有派人去挖过,却没有将人挖出来。再后来,时间长了,大家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卷毛在地上扭了扭身子,又道。
“你们不知情?”子珊唇边噙笑,睨着卷毛,目光同时淡淡扫过他背后的两个不得动弹的鞑靼人,带着刀锋一般的凌厉。
“我们真不知道,当时武大人的确有给我们传信,让我们动手,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现在我们的人还在找那林大人的尸体。”卷毛见子珊不信,又解释道。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大可以向武大人交差,又还找那林大人的尸体做什么?”子珊寒眸一瞥,看着卷毛一个寒战。
卷毛立即回答,“武大人说,林大人手中有一本小册子很重要,一定要找到。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看来这本小册子就是顾长生说所的大家都在找的很重要的东西了,子珊微微皱眉,沉吟了片刻,才对童渊道:“把这宅子烧了。”
几个鞑靼人见子珊丝毫没有要放了他们的意思,顿时像地上挣扎求生的虫子一般,“姑娘……姑娘……我们知道的都告诉姑娘了,求姑娘放了我们吧。”
子珊身子一顿,转目看向地上挣扎求饶的人,浅浅而道:“我放了你们,谁放了我?”
她可没有蠢到放了他们,然后去跟整个辽安城的鞑靼人为敌。
此时,正值正午,辽安的阳光虽不似京城的阳光毒辣,射在脸上也一样火辣辣的。子珊看着身后的宅院在阳光下燃起熊熊火焰,眼神中微微有一丝迷茫。
一本小册子。如果子珊猜得不错,这本小册子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而这秘密关乎很多人的生死,包括武都统与林二爷在内。
如今看来,这在查找林大爷尸体的人中,其中有两拨便是武都统与林二爷的。
可还有谁呢?又有什么秘密呢?
“小姐,如今把这宅子连同里面的人都烧了,又去哪里查老爷的去处?”青凡自然知道子珊此举是不得不为,因为只要今日让这宅子里的几个鞑子安然活下来,日后她们在辽安的日子势必会难上加难,只是如此一来,线索就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