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不早,子珊便要准备告辞,这时一个宫女从外面一溜儿小跑折进殿中,对曾婉容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皇上?”曾婉容面露欣喜,她如今有了身子,又是头三个月最是不稳的时候,之前因为怕被别人知道使得这个孩子腹中夭折,便不敢请太医瞧,不过后来皇帝还是得知了,如今这身子又不能承宠,皇上还能来,她自是十分高兴的。
子珊微微皱眉,但还是起了身,站在曾婉容身后三步之远的距离,瞟见一抹明黄进来,便立即行了跪拜大礼。
曾婉容微微福了福身,皇上一把将曾婉容扶住,“爱妃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就不用这些礼了。”
“谢皇上。”曾婉容一改方才爽朗,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
“朕是听闻爱妃这两日食不下咽,心中担心,下了朝就立即过来了,可有好些了?”皇上牵起曾婉容的手,关心地问道。
“臣妾好多了。皇上刚下朝,必是累了,快些坐吧。”曾婉容扶着皇上到上座座好,鲜儿已经泡好了茶端上来。
皇上喝了一口茶,才似看到子珊,“林大人也在?”
“臣妾是请林大人过来帮臣妾请平安脉的,而且过两日容儿就要进宫来,林大人与容儿原就是闺中蜜友,姐妹相称,臣妾虽比她大不了多少,但论起来,她也应该随容儿叫我一声姑姑,我也希望她能常来柔福宫坐坐。”曾婉容立即解释道。
“朕的确听说林大人医术了得,爱妃既与林大人有这一层关系,那以后每日平安脉就林大人来请吧。”皇上目光慵懒地睨向子珊。
子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能拒绝吗?能吗?不能,她只能应道:“是。”
“免礼吧。”皇上才缓缓道。
与皇帝打交道,子珊觉得要多死多少脑细胞,她完全看不出皇帝这么做的用意,难道只是因为她与曾婉容之间有这层关系吗?可说白了,就这中间转了个弯的关系,曾婉容就这么信得过?
要知道,大家都知道太子妃与她关系也不错,尽管她自己不这么认为,但这却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她就不怕,万一自己与太子妃、皇后之间有勾联,岂不是反而会害了她?
可看曾婉容似乎果真很相信她,对她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朕记得似乎之前有传言说林大人身染恶疾?”皇上突然问道。
“是。微臣之前的确得了天花,病了大半月,好容易才熬了过来。”子珊恭敬地回道,这是外面所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的。
与这些上位者打交道,就必须尽量少说假话,因为一个谎需要十个谎来圆,稍有不慎,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皇权之下,人命低贱得如蝼蚁一般,她却没有能力反抗,也就是这种无力感,让她挣扎。
“你能治好天花?”皇上深邃的眸子里露出一抹亮光。
“不能,但臣有一个方法可以使人避免感染天花。”子珊如实回道。
“什么方法,说与朕听听。”皇上追问道。
“倒也简单,就是注射疫苗。”子珊浅浅回答,见皇上不懂,便又解释,“疫苗就是将病毒提取出来经过减毒加工,再注入人体内,人体受到这种活性减低的病毒入侵后,也会出现一个脓包,这个小脓包也会如整上天花过程一般,但却不会引起发烧,人体因为有了这种病毒,身体里面便会自然产生抗体,以后就是有人再得天花,只要注射过疫苗的就是与病人近距离接触也不会被感染。”
“将病毒注入人体内?简直荒谬!”皇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觉得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可行,别说是将病毒注入人体内了,就是与病人说话接触就可能被传染上,原还觉得这丫头的医术确有几分厉害,但这丫头这会子却满口胡言。而皇上内心的想法就是,子珊并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所以才胡言乱语,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子珊见皇上不愿意信,也不想多解释,毕竟这东西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在这个时代要做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没有必要给自己招麻烦。
“朕这会子头疼,你过来给朕请个脉。”皇上揉了揉太阳穴,对子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