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从子珊的态度看出这丫头对子珊很重要,再出来时,那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那个……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玲珑。”玲珑这时已经快撑不住,她的双腿一直发着颤,若不是她一直用力地咬着嘴唇,迫使自己清醒。
“玲珑姑娘,那个方才吧,其实也不能怪我,你说这深更半夜的,你又是一身血迹,我将你拦在这里也是为了少王妃好……”张氏就怕这丫头在少王妃面前告自己一嘴,这时出来接玲珑进内院时,便极力地表现得自己是全心全意为少王妃考虑。
玲珑扯了一抹虚弱的笑,“给妈妈添麻烦了,请妈妈引路。”
“那个……玲珑姑娘,你还能走吗?”张氏见玲珑整个人乃强撑,想了想,这丫头对少王妃既然这么重要,不若自己再做得好一点,于是也不顾玲珑身上脏,就一把将玲珑扶住。
那门房小厮见张氏这前后两张嘴脸,心里暗自鄙夷,不过如今这女子既然确实是少王妃的人,自己也不用受罚,便回了门房。
子珊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玲珑千里迢迢这一路赶来,所经历过的艰险,但在见到玲珑的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少王妃,奴婢来了。”
玲珑由张氏扶着进了门,看见子珊才扯出一抹真心实意的虚弱且疲惫不堪的笑。
子珊一把将玲珑抱住,扶到一边贵妃榻上,一边道:“好姑娘,让你受苦了。”
“张妈妈,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准传出去,你是这院里的管事,我不管是谁,只要外面漏了风儿,我就找你一个人的责任。”子珊凌厉地看了张氏一眼,但也同时给了她信任。
张氏原就是个见机的,一看这玲珑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同寻常,她本就是王妃的人,这事情她自是要报给王妃的,但心里却在衡量该怎么去报,脸上却谄笑着,“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只是……”
子珊自然也知道张氏必定会告诉敏长公主,但她需要时间。
“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子珊瞟了她一眼,张氏一脸悻悻的笑,就折身退了出去,永泰拿了参片来和一套干净的衣衫,青凡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几人忙作一团。
子珊让永泰到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永泰应着就出去了,却见张氏还讪讪地站在门外,永泰就从手中取下一只子珊之前赏给她的羊脂玉手镯递给张氏,“今晚辛苦张妈妈了,玲珑是打小就服侍少王妃的,少王妃在嫁来平南途中,遇到几次刺客,就打散了,如今能活着命找来,真真是可怜。”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这玲珑姑娘是个福大命大的,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张氏也不推拒就接了永泰递给她的镯子,一看那成色质地就是好货色,没想到一个跟在少王妃身边的丫头身上就有这等好东西,心里又活动开了,听永泰这般说,她也笑着附和了句。
又见永泰守在这门口,张氏也知道子珊防备着,许是要说什么体己的话,张氏就笑道:“哎……年纪大了,就是经不住折腾,这闹腾一会子,倒是乏得很了。”
“妈妈就去歇着吧,这更深露寒,受了凉就不好了。”永泰笑道。
张氏也就笑着应了,就折身回了南厢房。
屋里,玲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到子珊手里,整个人就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子珊让青凡给她用热水擦身子,又给她喂了些热汤,她才折开玲珑千里迢迢送过来的。
顾长生在信里说道不知是谁在京城里放了谣言揭穿了子珊的商人身份,并告诉那些达官贵人子珊拿了那些银子在外面做生意赔了本,他们的银子将血本无归,这些人明着不敢闹将,但却买通了一些江湖上的人,整日地到店里闹,还闹上了林府,就这几日京城几家铺子生意一落千丈,眼看着几日下来没有解决方案,让原本在观望的一些人也加入了行列,闹了起来,都让顾长生还出他们的银子。
子珊看着那信上内容,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舒缓。
不管这消息是好是坏,好歹,靖王总算是有了动静了。
子珊冷笑一声,靖王不愧是奸商,果然精于此道。
子珊正想着应对之策。
天幕已经渐渐散开,冬日里清晨的平南笼罩着一层薄雾,上官烨与童渊身披寒霜从外面回来。
一回来,二人就钻进子珊的小书房,子珊一夜未睡,眼睛下周泛起淡淡的青色,看见他们回来,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眼中红丝遍布,子珊知道他那里必定遇到了极棘手的事情,心中便升起一丝心疼。
上官烨也极心疼子珊,两人深深地注视着对方,心里都是酸涩暖疼,各种滋味都有。
童渊见二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这样含情脉脉,眉来眼去,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王爷,少王妃,咱们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