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珊满府的喜气洋洋,倚着老太太,笑眯眯地问道,“咱们府里是有什么好事么?”
老太太一听就笑眯了眼,“你大哥明日成亲。”
子珊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常,转眸看了眼钱氏,只见她半敛着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又转回头看向老太太,“是哪家的姑娘?”
“说起来,你大哥也当真是个有福气的,咱们林府这样的人家,你二叔又出了那样的事,竟然能被皇上看中,就是那模样才情都是一等一的文涛公主。”老太太说起这件事,整个人的心情都好兴奋的地步。林府正系一脉先后出了王妃驸马,整个林氏一族终于有望重新在朝中崛起。
没想到林子孝竟答应了么?
文涛公主,转眼之间就要成为她的嫂嫂了。
子珊笑了笑,转眼看向钱氏,“真得恭喜婶母可谓是四喜临门了。”
钱氏眼光闪了闪,才勾出一丝笑容,“王妃客气了。”
“那今晚二叔该得回府了吧?”没想到,当初那样的证据交到皇上手里,他也只是将林二爷下入狱中,到今为止,却连审也没审,看来如今文涛公主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就算是补偿文涛,寻个由头将林二爷放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钱氏挑了挑眼皮,经历过这一场折腾后,她如今越发的深沉了,“要不,王妃今晚还是在府里住下看看吧?”
子珊抿着嘴,浅浅地笑,“我也是头遭回门,自是要在府里住的,又赶上府里大喜,自是要留下来沾沾喜气的。”
“如此甚好。”钱氏看了子珊一眼,遂转眸对老太太道,“孝儿明个儿成亲,今日府里事多,媳妇就先回去忙了。”
“你这两日自去忙你的事情,也不必到我这里来了。”老太太对钱氏道,“凡事也别自己一个人操劳,你自个儿身子也得保重着。”
“有瑞姨娘帮衬着,媳妇还好。”钱氏抿着唇说道。
瑞姨娘也要起身告辞,子珊笑道:“我难得回趟门子,瑞姨娘就不陪我多坐会儿么?”
瑞姨娘看了眼已经走出去的钱氏,又看了看子珊,思忖着说道,“奴婢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去休息一会儿,还请王妃和老太太体谅。”
“走吧,走吧,我老婆子这儿有珊丫头陪着就好。”老太太看也不看瑞姨娘,就挥手着道。
子珊冷呵了一声,看着瑞姨娘,她目光深深,瑞姨娘被她看得有一丝心虚,遂垂了眸,又告了声罪,就退了出去。
子珊又在老太太处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无非也就是她在平南过得惯不惯,上官烨对她好不好这类关心的话题。
子珊看得出,林子孝要娶文涛公主,老太太很高兴,这毕竟对于林氏一族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和隆宠。
只是老太太并不知道,文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文涛,她或许因为自己的药而失去了一部份的记忆,但人的记忆,就算用药物或者其他方式去控制,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想起来。
而且,皇上所做的事,也并不会因为文涛的不记得,而一笔抹去。
晚间,老太爷在宜松阁摆的饭,所有一应的人都到宜松阁用饭。
子珊便和老太太一起过去。
林二爷在黑夜即将降临之时,林二爷果然与林三爷一起回了林府,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林二爷消瘦不少,但整个人仍然精神抖擞。
到宜松阁时,林二爷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色常服,进屋就向老太爷和老太太告罪,“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为儿子操心费神了。”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份着点,孝哥儿明天大喜的日子,你今天晚上就去赶去普光寺请晤海大师替你去去晦气。”老太爷心里高兴,但面上仍然凝重严肃。
林二爷连连点头应道,“是,儿子用完饭就去。”
然后,林二爷又对老太太说了一翻虚伪至极的话,“儿子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母亲对妻儿的照抚,儿子日后必定好好孝敬母亲。”
“还有三弟,若不是三弟极力维护帮助为兄,让为兄在牢中免去刑苦,为兄铭记在心,以后在朝中,我们兄弟俩一定得互相帮助才是啊。”
“夫人,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你身子原就不好,还累得你为这个家操持,如今为夫回来了,必定让你跟着为夫享福。”
林二爷这一番看似真诚得几乎痛苦流涕的道谢,几乎涵盖了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向子珊和上官烨,似才明白自己的身份,遂立即上前去向子珊和上官烨行了个大礼。
子珊眼疾手快,一把将林二爷扶住,“二叔,您是长辈,哪能向我们下跪呢?都是一家人,在家中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林二爷看向子珊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却起了身笑道,“二叔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在,珊丫头如今就已经是睿王妃了,二叔还没来得及吃杯酒呢。”
“那二叔就赶得巧了,珊儿今日是也头遭回门,正好要向长辈敬酒呢。”子珊笑了笑。
你演我也演,大宅里头不外乎如此,子珊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林二爷眼中闪过诡谲的光,心中冷冷嗤笑一声。
老太爷一见人都到齐,就道,“老二也回来了,明日是孝儿的大喜日子,今日我们也早点用了饭,早点休息,明日可得早早就地忙了起来。”
子珊笑着挨着上官烨落了座,一上桌子,子珊和上官烨作为林府的嫡孙女和孙女婿,自是要向上辈敬一番酒,说一些喜气吉祥的话。
“听说珊丫头出嫁途中遇到了刺杀,这事儿可是真的?”林二爷在喝过子珊敬的酒后,又问道。
“二叔消息真是灵通,远在千里之外的消息都是一清二楚的。”子珊淡笑地看着林二爷。
林二爷笑了下,“也不是我的消息灵通,只是珊丫头实在太过有名,以至于这事儿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传闻说珊丫头失踪了几日,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上官烨眸光幽幽,瞟了眼林二爷,笑道,“二叔在那种地方还能听得这种小道消息,实在是难得。不过,娘子却并未失踪,本王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而已,以免那些居心不良之徒总是试图伤害娘子。”
林二爷原本不过是想着上官烨挑拨两句,没想清台这上官烨竟然还是护妻的,心中不由冷嗤,说不定早就是什么残花败柳,他上官烨还当个宝一样,同时心里也惊讶于林子珊的手段,竟然能让上官烨这么信任她。
心中如此,但面上却诚惶诚恐,“王爷说的是,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道听途说的东西就不要随便拿出来说了,没得让人误会了,还以为二叔你要挑拨侄女与侄女婿的夫妻关系呢。”上官烨睨着林二爷,他幽幽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厉色,脸上的笑却是懒洋洋的,似感叹地说了一句,“自打成婚之后,本王越发地有些惧内了,娘子听了这话,万一不高兴了,本王回去却是要遭罪了,所以为了二叔你说话,还是先斟酌一下的好,否则本王遭罪了,说不定就会做点什么事儿出来。”
子珊一听心里却大骇,这厮也忒没皮没脸了,他们两人交锋,素来都是他占尽上风,将她吃干抹净不说,现在倒来编排上她了,说得她好似那悍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