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谁？”

玉非欢眸间眼底俱是冷意，万千的杀气自身上迸发，向着那个小哑女便锁了过去。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对于他不在意的人，生与死在他看来都是没什么两样的。所以，这一瞬间，若不是他心中还存在疑惑，这小哑女怕是早已死在他的手中了。

“非欢，她是哑巴，不能说话的。”

“啊，啊，啊。”

仿佛是赞同林挽颜的话，那哑女看看林挽颜，再瞧瞧玉非欢，啊啊啊一连声的点着头，林挽颜与玉非欢两人却都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有一瞬间的惊喜，那应该是在看到玉非欢的容貌后所产生出来的。

什么意思？

两人都有些不明，林挽颜一摇头，示意玉非欢拢了身上的气势，先随意的拉了把椅子让玉非欢坐下，又蹙着眉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直咬牙，却反过来是玉非欢笑着安慰她，半响过后，林挽颜始恢复了情绪，抬起头，向着那立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哑女一笑，一指玉非欢，轻声道，“你认识他，是不是？”

“啊啊啊。”

先是一阵摇头，又是一阵点头，什么意思？

便是这会的玉非欢也是有些奇怪了，放眼他们两个所处的地方，虽是简陋，只是一桌一椅以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须品，但及其的干净，与着月影宫外面的荒凉很是不符，一眼便可以肯定这里定是有人常住，而且现在看来这个主人百分之八十就是眼前这个哑女。可是，虽然没到过这里，但这里是月影宫的一部分玉非欢还是极为肯定的，母妃的宫中，为什么自己不知道竟有这样一个处所？

“颜儿，我来问他。”

“好。”

林挽颜往后一退站在了玉非欢的身侧，而玉非欢则尽量敛起自己的情绪，抛开心中的诸多疑惑，试着一点一点从最为简单的问起，“你是月影宫的人？”

“啊啊。”

点头。问对了，继续。

“那这里也是月影宫的一部分？”

点头。

“你认识月妃？”

“啊啊啊。”

玉非欢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话一出口，很明显便看到那哑女神情瞬间便激动了起来，整个人手舞个不停，口中咿咿呀呀的，瞪着玉非欢两人好像要说什么却又苦于说不出口。比划的人累，看的两个人也是好生苦恼，林挽颜心思一转，脱口道，“你会不会写字？”

“啊啊。”

就在玉非欢两人都不抱有希望时，那小哑女却是生硬的点了点头。

会？

两人都眼前一亮，林挽颜更是飞快的拿眼扫了扫四周上下左右，发现只有地下可以借用，没办法，只得拿了桌上放着的应该是竹筷，向着哑女抱歉一笑，林挽颜率先蹲在地下写了几个简单的字，“你是谁？”然后又把竹筷往前一递，微笑道，“呐，该你写啦。”

“……”

哑女脸上一阵激动，又带几分怅然，好似在回忆些什么，半响过后，慢慢的悄悄的伸手接过林挽颜递过来的竹筷，咬了咬唇，蹙眉侧首看了两人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沉思，也有样学样的蹲在地下，一笔一划的写道，“我叫月荷，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月影宫？外面的人，是皇上要杀你们吗？”

稍稍沉吟了下，林挽颜和玉非欢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林挽颜并没有回答那小哑女的问题，只向她微微一笑，缓缓蹲下身再次写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过是来这里救个人罢了。一会就走，刚才多谢你救我们啦。”

哑女被林挽颜的一声多谢垂下了头，仿佛是害羞似的。林挽颜心中一笑，这哑女看起来倒是极为单纯，却是不知为什么独自一人住到了这里，并且好像还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而她自己却又似浑然不在意似的。

“颜儿，问问她，可是认识额娘。”

“好。”

知道他的心思，林挽颜笑着拍拍他的手，然后点头，又蹲下身写道，“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可是月影宫？还有，你认识以前的月妃吗？”

“啊啊啊。”

哪里知道林挽颜刚把这一行字指给那哑女看，却是看到哑女瞬间神情再次激动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起了浪的海水，双手飞快的连连在空中比划，而脸上好像是回忆，好像是哀伤，又好像是悲愤和绝望的神情，看的便是连玉非欢两人都是心有不忍。

“非欢，看样子这哑女或许真的和月妃娘娘有关了。”

“嗯，你再问问她。”玉非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激动，点点头，“先试着让她平静下来。”

“你别急，慢慢来。来，写在地下。”

“啊。呀。”

哑女在林挽颜一直微笑的面容里缓缓安静下来，看了玉非欢一眼，眼中有疑惑，又有兴奋，还带着几分期待，蹲下身子快速的在地下连连写道，“月妃娘娘是月荷的主子，是主子娘娘让月荷住到这里来的，你们是谁？”

“你是额娘的人？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玉非欢身子一闪，便已捉了哑女的手，双眼灼热的低吼道。那哑女看似一身武功，却分明是没见过什么外人，着实的被玉非欢这一神情给吓坏了，只呆呆的望着他，竟一时发起怔来。

“非欢，你吓到她了，快放手。”

“颜儿，她是额娘的人。我，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见到额娘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来，你有伤在身，不宜激动，来，坐这里。”

“你别害怕，来，过来我这里。”微笑着安抚下被玉非欢刚才的神情骇到的哑女，林挽颜细声细语的道，“我现在的话你应该听的懂吧？”看到那哑女点头后，又接着道，“我们都是月妃娘娘的亲人，那个人，”在她一指玉非欢，在看到哑女脸上明显的一悸之后，知道是玉非欢真的吓到她了，也不多说，只接着道，“就是刚才吓你的那个人，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太激动了。因为他是月妃娘娘的儿子，当年的小皇子，你还记得吗？”

“啊啊啊。”

在看到哑女偏了偏头，眼中却是明显的在迷惑和回忆什么时，林挽颜也不制止，只任由着她自己去沉思。半响过后，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面上极其恭敬的扑通一声向着玉非欢便跪了下去，口中呜咽有声，脸上的神情却是温软而惊喜。

“颜儿，快把她扶起来。”

“嗯。”

林挽颜知道了眼前这哑女的身份，虽然心底对于她仍是一大堆的问题，但看在玉非欢一脸激动的模样，分明是把那份隐在心底的对亲情的儒慕之情完全的暴露在这个哑女的身上，也就暂时不想多说的把哑女扶起来，又拉了面带恭敬，一身拘谨的她坐下，笑着道，“现在这里没外人，不用这么紧张的。”看着哑女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林挽颜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叫月荷是吧，我来问你，这个地方安全吗？”

点点头，月荷在看了两人一眼后，想了想，拿起笔在地下写了起来，“这里是娘娘寝殿后面的密室，很安全的。月荷一直都住这里的。”

“那你这么多年都吃什么？”

“御膳房。”

御膳房？

两个人一怔，却在看到月荷脸上一闪而过的羞色之后，都瞬间明了，敢情是去偷啊。好笑的摇摇头，两人都没说什么，也是，不去御膳房偷，难不成要饿死？

“额娘……有交待你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