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咯?”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话语一出,他也愣住了,屋里只剩下喘气声。
“我们都需要静静,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出去下。”怕又是争吵,还是有点距离,有点空间好。
走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坐下,感觉后面有脚步声“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嘛?出来干嘛,我一会就回去。”
良久没有人回话,我正纳闷着呢,回头看见周子渊在身后,“怎么是你?你出来干什么?小月呢?”
“在外面听见你们的争吵,又见你出来,怕有什么事,就跟过来。”他语气更平淡的些。
“我没事的,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放心好啦,回去吧,回去吧,小月还在等你呢”释然的笑了笑,又记得什么了,忙补充着“周将军,小月可是很喜欢你,你不要负了她哦,我们可是像亲姐妹一样,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可不放过你。……”
想起古人讲究门当户对,又补充着“周将军不必担心小月身份问题,我已经让皇上请旨到时封小月为公主,让她按公主的礼节嫁给你,我也会给她备份大礼的,当是嫁妆。”
“谢娘娘关心,娘娘早点回去吧,更深露重。”他脸上没有太大的惊喜,该不会他已有意中人了?我强加给了他麻烦?他不开心?
“周将军是否已有了心仪之人?还是认为小月非良配?”我问着。
“没有,娘娘不必操心,小月姑娘人很好。”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就好好和她相处,回长安之后,马上给你们赐婚。你呀,准备好当新郎吧,呵呵……”凑成一对好姻缘,心里乐乐的,哈哈,小月,好日子来咯哦。
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乐呵着小跑回去。
回到帐篷里,他已经睡下了,烛还亮着,杨得意见我进去,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彻儿,”我轻轻叫了他下,没有回答,拿手指戳了下他,也没有反应,看来还真是生气了,真是个气包、气囊、小气鬼。
解开外衣,躺在他身侧,伸手拥着他“好了,我知道你没睡着,别生气了,这不什么也没发生嘛,别生闷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呀。明天我们就离开,好吧,以后不闹了。”
“那你以后待在宫里不许出来,不许见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闷闷的声音传来。
呃……这都什么逻辑,“好吧,好吧,都答应你,嗯?不生气了?”
他转过身子,环住我,把头埋进我颈脖子里……
“小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着我笑得快掉牙模样了,她有些嫌弃的看着我,“娘娘不会想出了什么新整人的法子吧,我可不想跟着你去干坏事。”
我鄙视了她一眼,“明明就是一件大好事,你非要想成是整人的坏事,我有那么顽皮么?既然如此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省得拉低了你的善心。”
“别介呀,娘娘,还是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太坏的坏事,小月还是会陪着你去干的。”小丫头凑了近来。
我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这确实是一个整人的坏事,而且还是困住人自由的呢,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我还是不要说了吧,不然我就成大坏蛋了。”
“哎呀,娘娘,你就知道吊人家胃口,一开始我还没什么兴趣的,现在倒是很想知道呢?”
“为什么?”
“因为这关系着人生自由呀,你都困人家自由了,我不得想着法子挽救那个不幸的人呀,嘻嘻。”端着大好人的腔调说着。
“可惜那个不幸的人就是你的如意郎君周子渊周将军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啊,娘娘,别呀,多好的一个男儿你干嘛困了人家自由,多可惜呀,娘娘……”使劲摇着我的袖子,“娘娘,手下留情。”
“你这丫头,和周子渊独处了几天就开始担心人家了?”
“娘娘,你就知道取笑人家。”说着话脸都红了。
“好了,在我面前你还隐瞒什么呢,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猜到了,跟我说说,周子渊哪里让你心动了?”拉着她坐在我旁边。
“这个嘛,”她歪着个脖子,像是在思考一般,“其实,小月也不知道,小月是觉得周将军人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有一颗善心,还有一身好武功,嗯,也很忠心。”
“就这些?我还以为你会把天下里所有的好词语都用在他身上呢”
“娘娘,你就知道笑小月,再这样的话,小月就不告诉你了,”低下着个头,脸快红的像苹果了。
“好啦,我不打趣你了,你喜欢他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娘娘,你……这怎么好说呢?”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呀,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哎呀,你快告诉我吧,别磨磨唧唧了,这哪里像平时的遇事不慌、处事不乱的小月哦。”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是从情动开始智商就已经快为零了,嘿嘿。
“嗯,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在某一刻突然发现他很好,想起他很开心,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然后会莫名的发呆想他,脑子里出现他的身影,觉得他就是一个天使……娘娘,我这想法是不是很幼稚?那娘娘呢,你是不是觉得陛下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一蹙一笑都是特别好看、特别有魅力?娘娘,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彻儿是天下最呆的呆瓜,一蹙一笑都傻透了。”没有经过脑子思考就蹦出这么一句话了。
“嗯哼,”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刘彻就站在几米远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但毫无疑问,最后一句话他肯定是听看了,还听的一清二楚。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呃,刚才娘娘是和小月说着玩的,皇上别放在心上。”小月上前行了个礼,战战兢兢的说着。
“是不是说着玩的不是你说了算,皇后心里才是最清楚的,退下吧。”某人的脸冷到快要结冰了。
“是”小月小声的说着,行了个礼,转身退出去,在转角处向我投来了一个好自为之、愿天保佑得眼神。
屋里静了下来,我装着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彻儿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有察觉,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嬷嬷去准备。”
“我现在已经很饱了,阿娇不打算解释下么?”
“解释?阿娇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需要解释的,彻儿可是听错了?”一脸的无辜,打算装到最后,强撑着。
“阿娇,你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给个机会给你解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好好想好来哦,”他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看着我如何出丑。
“嘿嘿,彻儿,其实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彻儿是最英明的君王了,又长的帅气又有才华,怎么可能和呆傻联系在一起呢。”我呵呵的笑着,比让我哭着还难受。
“然后呢?”他继续是那副样子,只是眉头不再紧皱,反而还弯着带些笑意。
然后?什么然后?还有然后吗?我在心里哭泣着,怎么刚才运气这么差,偏偏被他听到了呢,恶魔。
“然后,嗯,然后,然后我觉得彻儿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一蹙一笑都是特别好看,特别有魅力,这个解析满意不?”
“嗯。很好,我接受了。”得意的嘴角上扬,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横了他一眼,这小子太自恋了,人品不行呀呀。
“阿娇,你至于表现的这么痛苦吗?我就是想听你夸我一下嘛,在你眼里,我不至于是个呆瓜和傻瓜吧?”
“放心啦,你不是那两个瓜,彻儿最聪明了,我的小天使和小幸运。”笑着抱住他。
“那阿娇是彻儿的大天使和大幸运,”轻轻的放开我,在额头留下一吻,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阿娇要记住,无论何时,彻儿对阿娇的爱总是比阿娇对彻儿的要多些,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不爱我,哪怕是有一丁点儿的想法也不可以。”
“傻瓜,”我靠在他怀里,“彻儿要相信阿娇,不可以怀疑阿娇的感情,也不可以不理阿娇,彻儿离开了阿娇,还有江山,可阿娇没了彻儿,就一无所有了。”
“谁说的!江山是我们两个人的,有你江山才有存在的意义,不然,我和谁并肩共看世间繁华,我答应承诺你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你要等我,不可以放弃我,更不可以放弃我们的感情。”
“嗯,不离不弃。”
“好,我们要永远一起,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说分离……”
“咦,刘彻,你今天怎么话怎么这么多?怎么?发现我的魅力了?”我打趣道。
“对呀,我被你迷住了,脑子里就只能想到你,心里只装的下你,眼里也只看得到你。”温柔细语道。
我推开了他,全身抖了两下。
“你怎么?阿娇,哪里不舒服吗?”他忙问着。
“我很好,只是你刚才太肉麻了,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必须抖一抖。”回话着。
“笨蛋”一把揽我入怀,“你总是这样子不在乎我说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吵过闹过那么多,以后我不想再和你冷战了,有你陪着我才放心。我……我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可你最后还是原谅了我。那日听到明湛说愿为你遣散明王府的女子,我便想到了之前我跟你承诺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还是没有做到,先是卫子夫,后来又是其他的妃子,虽然她们在我心里不重要,可我这样做,终究是伤了你的心。阿娇,你可曾怨过我?可曾恨过我?可曾想要离开我?”
“彻儿,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感觉气氛有些伤感了。
“阿娇,我想知道,哪怕是过去的,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阿娇,告诉我。”语气很轻。
“我,彻儿想听实话吗?”
“嗯,你说吧,实话实说,我,不会怪你的。”
“彻儿,其实你会这样问,你定也是猜到了答案吧,如你所担忧的,我确实怨过你,也恨过,也曾想要离开过。彻儿,椒房殿纵使是金屋,可是你不来,对我来说,它就是冷宫,一个冷到入骨的冷宫,你不在的时候,我入睡都很困难,外祖母过世后的那段日子,你常常一个月都不来看我,就算是来了,也是很快就走了,与此同时,还不断传出后妃有孕,我……我很难受,彻儿。”说着泪就留下来了,那段孤独的日子,现在想起依然是个噩梦,我不愿提起的恶梦。
我失控的靠在他肩膀上小声的哭了起来,他就是我的痛点、泪点。
“阿娇,”他抱紧了我,“我对不起你,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好好陪着你,相信我,经历了这么多,彻儿懂得很多,也知道怎么去珍惜,你要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阿娇,我一直是爱你的,从没有变过。你伤心难过的夜晚,其实我就在窗外,阿娇,我每天都有来看过你,那几年,不曾断过,即使那次我们吵的很过,我封你宫的那一年,我也是每天都会站在椒房殿外,一站就是一年。只是你不知道、你没有发现,你的落寞我都看在眼里,我那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阿娇,你明白我的抱负的,我怕看见你我就舍不得离开,我也怕看见你,我就狠不下心来,很多时候,我有自己的无奈。阿娇,怪我太年轻气盛,把绝望留给了你,让你一个人承受着我们两个人的痛,阿娇……”
“彻儿,原来你真的来过,开始我感觉到你在,可我去看了,没看到你的身影,我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了,后来习以为常了,加之你冷落了我,我便无心去看了,所以……”
“傻瓜,那次你出来时,我躲进了另一侧,你那时披着白色的外衣一直喊彻儿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我听着你的声音由开始的激动渐渐变弱变失望,我差点就想冲出去紧紧抱着你的,可惜嬷嬷出来了,我看着她拉你进去,你那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四周,最后叹了口气随着嬷嬷进去了,阿娇,你可记得?”
听他说着,我的泪止不住似的留下,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次我躺在床上抱着枕头,静静的看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好像看见了彻儿的影子,于是鞋也没穿,披着外衣就跑出去了,可惜我到窗户那里时,空无一人,我不愿放弃,我明明看见了的,于是我一遍遍的喊着,可始终没有回应,夜里静静的,就只听得到我自己孤独的声音,直到嬷嬷过来拉住我,在我耳边说陛下今夜去了卫子夫那里,我当时绝望到了极点,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所以我叹了口气随着嬷嬷进去了。
“阿娇,我……”他声音哽咽着,泪水湿透了我的后背,我的泪水也把他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
我们同时松开了手,看着彼此都哭成了泪人,一眨眼,我们竟错过了这么多。
我扬起嘴角,笑了,带着泪笑了,直接用袖子给他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阿娇……”他低下头,覆上我的唇,那样急切而狂野……
……
吃完早点,彻儿去上朝之后,小月黏了上来“娘娘,昨天你还忘了告诉我一件事,你都没说你想干的那件坏事是什么?”
“你还记着呀,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娘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小月吧,因为你这个,我可是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咦”这下换我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我看你是因为思念某人而睡不着了吧,小丫头。”
“娘娘,你在这样取笑小月,小月就永远不出嫁了,老在你身边,天天黏着你。”
“别,你必须出嫁。”
“为什么呀?”她瞪大眼珠。
“因为我已经替你向彻儿求旨了,赐嫁。”
“娘娘,你!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小月小月…要是不喜欢怎么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