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乡里,热闹非常,年轻人纷纷想去灵山拜入天门派,练就一身功夫。
“小木头,听说了没,天门山要招新弟子了,我们一起去吧。”
李二狗背着木柴,边走边说。
“我也想去,二狗哥,可你知道,我娘腿脚不便,我爹又常常不在家,我走了,谁照顾我娘呢?”
小木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回话道。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又瞅着两个人背上的木柴,叹气着:“可咱哥俩总不能待在这个地方,当一辈子砍柴的农夫吧,这天门派可不比其他的门派,难得这次大招弟子,我们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估计这一生也进不了天门派了。”
说着愤怒的甩下背上的木柴,还踢了一脚,埋怨着:“这命怎么这么苦呢!”
“二狗哥,待在水寨乡一辈子也挺好的,这里山清水秀,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有何不好呢。”小木头放下木柴,坐在草上,环顾着四周说道。
“你呀,真是个傻木头,在这个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天天守着家里的几亩地,一有时间还要上山砍柴,累死累活的,反正我是过腻了,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这里呢。”李二狗愤愤的说着。
看着柳木平静和从容的模样,他真是不理解了,这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想必是自己还没把外面世界的美好说到,便坐近了些,拍着他的肩膀,“木头,我告诉你啊,这水寨乡外面呢……”
半晌过去了,二狗口水都快干了,“木头,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想不想去?”
“二狗哥,哪里都有好坏的,你既然把外面的世界说的这么好,那定有十分黑暗的一面是你没有见过的。就像我们水寨乡一样,虽然贫困偏僻,可它安静,邻居友好,还……”
“得!你这些屁话,我就承认一句,那就是,我们水寨乡贫困偏僻!……哎,你不会想老死在这里吧!”李二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柳木是突然降临的怪物一般。
“二狗哥,我知道你的远大抱负,那你珍惜这次机会,去灵山吧,你那么聪明,说不定被长老收为入室弟子了呢。”
“那你呢,木头?”
“我要照顾我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们是好兄弟,岂有独行的道理。”
拍了拍膝盖,起身去把刚才滚落的那把木柴扛上肩,哼曲着:“咱们哥俩,就要当一辈子的农夫咯。”
“嘿嘿,二狗哥,谢谢你,”小木头憨厚的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显得可爱,虽是粗布衣服,却也难掩这英俊之气。
“小木头,快点了,”李二狗拍着他的头,嫌弃的说道:“小木头,你说你呆呆傻傻的,长大了能不能娶到老婆呢?”
“怕什么呢,不是有二狗哥呢嘛,实在不行,来投靠你呗。”
柳木丝毫没有被他话语所感染,依旧呵呵的笑着,跟在身后,顺着山路往回走。
李二狗哈哈笑着,背上的木柴也变轻了似的,加快了步子往前走,此刻的心情,是愉快的,对着柳木说道“好,就凭你这句话,以后有什么事,二狗哥都罩着你,绝不让你收委屈了,咱们兄弟一条心,还怕人欺负不成,哈哈……”
两个人一路聊着,时不时哼着曲子,向山下的小山村走去。
“娘,我回来啦!”还隔着老远,小木头便喊上了,娘正在门口张望着。
“二狗哥,我娘出来了,我先过去了”小木头打了个招呼,快步向小茅草屋走去,娘一般都呆在屋里不出来的,今天是出来干啥呢。
“去吧,傻木头”李二狗对着背影说到,真是个孝子,时刻牵挂着娘,傻木头。
“娘,今天你怎么出来了?”小木头忙放下木柴,上前扶住柳大娘,“娘,不是给你准备了吃的么?这是出来干啥呢?”
“木头,你爹回来了,正在屋里呢,我就出来看看你回来了没。”
柳大娘笑着,眼里满是疼爱和开心,给他擦拭着汗珠。
“娘,爹回来了,太好了,爹每次回来都会带些药草回来,娘,你的腿可以好些了,走,我扶你进去。”
小木头开心的笑弯了眉,利索的去扶柳大娘。
进去就见爹已经在煎药了。
“爹”木头喊出声,语调轻快。
“木头回来啦,辛苦了,坐着休息会,爹从外面带了些吃的回来,就放在桌子上,自己去拿就好了。”柳爹笑呵呵的说道,是一个慈父。
“爹,我来帮你”柳木扶着柳大娘坐好,便过去炉灶旁,“爹,你这次回来,在家待多久呀?”
“木头呐,爹是听说天门派要招弟子才赶回来的,爹知道你有孝心,放心不下你娘,肯定不会留下你娘一人在家而去的,所以爹回来打算待家里了,你就跟着大伙去灵山入天门派吧。”
“爹,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木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珠,才和二狗哥提起,情形就可以逆转了?
“是的,木头,你也知道,咱家穷,以后给你娶媳妇都难,不如你跟着去学些东西,几年之后回来,名气就不一样了,才有姑娘肯来,到时我和你爹给你说门亲事,这日子就好过多了。”柳大娘慈爱的望着他说道。
“娘,瞧你都说到哪里去了!”
柳大娘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木头呀,你现在十四岁了,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早就娶妻了,咱们家穷,也是没办法,只能给你推迟几年,你在天门派待个三四年回来,娘一定给你说个媳妇,早日成家”
“娘,你……”
柳木并没有想成家的想法,还早着呢,现在,只盼着一家三口好好的。
“好啦,傻孩子,娘知道你孝顺,你的孝义我和你爹都看在眼里,你就放心的和二狗去灵山,其他的事就别操心了。”
“我……”
“木头,就听你娘的,你也别推辞,我已经打听到了,咱们这里的都是打算后天坐三公头的船出去,你要收拾好行李,跟着他们一起,可别落在后面了,你娘有我照顾呢,你就放心吧。”柳爹说着。
看着药已熬好,便用布条包着端到桌子上,“木头,去跟二狗说说,你们哥两感情好,能一起去就一起去。”
“好的,爹,那我去找二狗哥了,”撒着腿就要往外跑,掩饰不住的激动,倒不是有多想修仙,而是想着学成归来,改善家里的情况,治好娘的腿病。
“木头,把这个带去给玉嫂子吃,”柳大娘从包裹里拿出几个大饼,“上次玉嫂子就念叨说外头的大饼好吃,这次刚好你爹带了些回来,带几个给玉嫂子解解馋。”
“好勒,娘,那我去了哈。”笑嘻嘻的接过饼,往外走去。
看着小木头的身影,柳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己老来的一子,操劳多年,他终于长大成人。
“老婆子,来,该吃药咯”柳爹吹了吹药,试了试温度,小心翼翼的递到她嘴边。
“老头子,这药贵不?贵的话以后就不要买了,反正也这个年纪了,倒不如省着钱给木头娶媳妇。”
“老婆子你就放心吧,你这腿得治,药得吃,木头也得娶媳妇,有我在呢,我还未老,你就安心的休养。”边喂边说着,给她别起散落的发丝,举手投足是关心和爱意。
“你呀,”柳大娘啐了一口,“你就剩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折腾什么,没连累木头就不错了。”
“你倒是小瞧我了,定要让你知道我这把老骨头的厉害。”拌嘴道。
柳大娘笑着露出了皱纹,老伴总是会照顾人,几十年来如一日,从未有过半分的不耐烦。
可看着这茅草屋,叹口气:“老头子,刚才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木头都十四岁了,可不小了。等从灵山回来是一定要娶媳妇的,我们可得存些钱,不能让姑娘嫁过来吃苦了。这药就算了,浪费钱呢,又麻烦,我可不能拖着我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我说老婆子,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放心,这药,我已经有方子了,只需要去山上采草药就够了。至于木头的亲事,你就更不用操心了,咱们家也就穷点,其他的都还说得过去的,你看咱家木头,长的一表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善心有善心,要孝义有孝义,虽说常常痴痴呆呆的,可人也算忠厚老实是吧?”
“哎,糟老头,你怎么说话的!你说谁痴痴呆呆呢?”拿起桌子上的一块大饼,塞进他嘴里,“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怎么说话的你!我儿子聪明着呢,才思敏捷,聪慧达人,才不是你说的什么痴痴呆呆,我看你才是老痴呆。”
柳爹嘿嘿的笑着,也不争辩,拿起绢帕给她擦拭着嘴角的药汁,“好,好,咱家的小木头最聪明了。”
“那是!我生的儿子当然聪明了”柳大娘抖抖睫毛,笑的一脸灿烂,像是得宠的小姑娘一样,开心着。
喂完药,柳爹就去洗碗了,柳大娘坐在木椅子上端着一杯温开水。
刚坐下来没几分钟,柳大娘便要从椅子上下来,“小木头回来该饿了,我得去炒菜了。”
见状,柳爹忙走了过来“哎呀,我说老婆子,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来就行了,你这是添乱呢。”
“不行,我还能走路呢,我要自己动手,还没老呢,偷什么懒,你也别大惊小怪,我这腿就偶尔疼的厉害,不疼的时候,可是正常着呢,还能上山坎柴。”
“你呀!”柳爹无奈的摇摇头“我来就行了,你放心,不会饿坏木头的。”
“你知道什么呀!”柳大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木头后天就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我得多做些他喜欢的菜,给他补补,以后去灵山修仙了,要求严格了,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了。”
“你呀,就爱瞎操心,天门派是修仙的名门正派,还能委屈木头不成。”
“你知道什么呀,整个一榆木脑袋,还好木头没像你一样。天门派是修仙的,但修仙之类像是对吃的有顾忌有选择,所以的趁现在让木头多吃些。”柳大娘说的有模有样,系好着围裙。
柳爹撸了一把胡子,嘀咕着:“也不是在哪听的歪门说话,修仙的对吃的有顾忌有选择,什么歪理,上仙最开始不也是凡人。”
“一个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来帮忙!”
忙着洋溢着幸福。
另外一处,也是温情似好,疼爱蔓延。
“灵芝,这个给你,喜欢吗?”龙犀递给一串串着颗珍珠的红线链给她。
“真漂亮,哪里来的?”
灵芝接过,看着颗雪白的珍珠,很是喜欢。
“来,灵芝,我给你戴上,”也不等灵芝回应,就从她手心中取过,凑近着给她戴到脖子上,“灵芝,你戴上真好看!”又递给她一串,“灵芝,你帮我带上。”
灵芝伸出着小手,接过红线珍珠串,垫起脚尖给龙犀带着。
龙犀看着灵芝近在咫尺的脸颊,白皙而透着红润,睫毛弯弯,轻轻的抖动着,一双水灵灵的双皮眼睁开着,满眼是柔情。
龙犀低下头便蜻蜓点水般的轻碰了她的脸颊,满是疼惜的目光,嘴角上扬,轻笑着看着她。
灵芝小脸一红,看着珍珠问道:“龙犀,你这是哪里来的?”
龙犀拉着她坐下,笑着回道:“岛主给的,可珍贵了,灵芝,这可不是一般的珍珠,岛主说这两颗珍珠是上古鱼王的泪水所化而成,这世间就只有两颗呢。”
“哇,这么珍贵,岛主人可真好。”
灵芝低头看着脖子上的东西,嘀咕着:鱼儿真的有眼泪么?
“灵芝,明日岛主要出岛,经过我百般请求,岛主已经答应带我们出岛,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来这么这么多年了,灵芝,你还记得料江的样子么?真想能够回去看看呢!”
灵芝许还沉浸在珍珠那里,并没听到龙犀说了些什么,突的一抬头,看着龙犀问道“龙犀,这珍珠这么贵重,又这么久远,岛主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一抬头,那懵懂不解的迷离眼神,差点没让龙犀心跳停止,她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举手投足之间,竟让人移不开眼。
龙犀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具体的岛主也没细说,只道这两串红线珍珠是和他无缘了,这两串红线珍珠好像是天门派的圣丹仙人给岛主贺亲的,但最后岛主的新娘子嫁给了其他人,可惜了,可能因为这样岛主才说无缘了,所以把它给了我们。”
“原来是圣丹仙人,我也说嘛,这么珍贵的东西一定只有仙人和魔尊才能得到,不过,圣丹仙人和岛主有交往,倒是稀奇,毕竟孤山离灵山远着呢。”
“灵芝,你这小脑袋瓜子,可有真多疑问,灵芝,我告诉你,这颗珍珠你可要好好保存着,当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岛主与心上人终成陌路,一生遗憾,今此两珠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灵芝,你不可以喜欢其他人。”
“噗嗤”灵芝笑出声来,点着他的额头:“你可真是个傻瓜,说的话这么幼稚呐,亏顾嬷嬷和岛主夸你天资聪颖,是岛上领悟能力最强的孩子,我怎么看着像个傻瓜呢。”
“灵芝,我跟你讲正事呢”龙犀半红着一张脸,看着她有些着急。
“好啦,龙犀,我知道的,我不会把它弄丢的,我把它戴在脖子上,永远都不会下下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嘿嘿的笑着,拉着他的手“龙犀,我们去找顾嬷嬷吧,顾嬷嬷说,我的剑法练得比较快,所以决定给我一本剑谱,让我得空的时候练练,你一起过去,你那么聪明,顾嬷嬷也喜欢你,说不定也给你一本剑谱呢。”
“龙犀,听说灵山的天门派可以修仙,等你剑法好了,说不定天门长老会收你为徒呢,你可以修仙了,到时你就可以来血云谷救出我和阿离了。”灵芝边走边说着。
“灵芝,”龙犀顿下了脚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灵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血云谷的人来带你走时,我定要跟你一起前去,血云谷本就是魔教鬼族,手段辣毒,我怎可放心你一人独去。”
“龙犀,我不是一个人啦,你不必这样忧心的,阿离已经在那待了几年了,了解那里的形式,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了。”灵芝握住他的手,甜甜的笑着。
“灵芝……你不理解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你带入群魔之地。”揽她入怀,“灵芝,你还记得我们初相见的时候吗?”
初相见时,是在来孤岛的路上,顾嬷嬷带着几个小女孩,其中就有阿离和灵芝。
碰巧那次阿离和她们都在亭子里休息,灵芝一个人拿着水壶去河边装水,遇到了蜷缩在树下的龙犀……
“灵芝,你还记得吗?”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灵芝,那时我一身脏兮兮的,你却不嫌弃,笑着拉起我的手问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是害怕吗?你望着我那一眼,那清纯的眸子,便印在了我的心上,让我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敌不过你的低眸浅笑,那时我便决定要守护你一辈子,后来你在河边沾水给我清洗着脸颊,还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去,求顾嬷嬷收下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到了孤岛。”
“嗯,龙犀,刚见你的时候,你可沉默了,都不跟其他人一起玩,常常一个人待着,我和阿离便做什么都会叫你一起,我们三个人便越来越熟了。”
说着聊着又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见了顾嬷嬷的院子,便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敲了敲门,“嬷嬷,是我们,灵芝和龙犀。嬷嬷……”
门吱嘎一声的开了,是嬷嬷身边的侍女,微笑着说道“是灵芝呐,刚才嬷嬷还念着你呢,你就来了,龙犀也来了,快,一起进来吧。”
“阿姑,好久没见阿姑了,特别想念阿姑的年糕呢。”灵芝撒娇着。
“你这孩子,想吃了就直接说声,阿姑给你做去,嘴馋了吧,丫头你可好久没来了,天天和小情郎粘在一起,都忘了阿姑了吧。”慈爱的摸摸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这些个孩子里,阿姑最疼爱的就去灵芝和田豆了。
“阿姑休要取笑灵芝。”拉着她的袖子,摇晃着。
“还害羞了呢,灵芝,你和龙犀先过去找嬷嬷吧,阿姑给你们准备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