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舞影受不了陈皇后那套伪善虚伪的面孔,她与陈皇后互相看不顺眼,何必假惺惺演这套和睦的戏码。韩舞影干脆站起身来,淡淡的扫过高座上的人,一副要走的神态。
“娘娘若无事,我就告退了。”
陈皇后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上伤过一丝狠厉,佯装大度道:“丫头,宫里不比外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与本宫说说,本宫必定会为你做主的。皇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未必能顾全得了后宫。”
韩舞影终于听明白了陈皇后的意图,原来的怪她去找楚帝告状了。
呵呵!等你来做主?
怕是李语和苏婉儿连禁闭都关不了。
韩舞影一走,屏风后面就走出来来一人,到陈皇后身后站定,此人正是李语。
“好了,本宫已经警告过她了。以后你们学聪明点,千万不要与她硬碰硬。”陈皇后目光在空荡荡的门口定了定。
“是,多谢娘娘为臣妾做主。”李语咬牙将所有的不甘心吞入腹中。
“你也是个有福的,要不是你肚子争气,这回就真关禁闭了。”陈皇后收回目光,落在了李语还未隆起的小腹上,眼中突然一冷,看得李语打了个寒颤。
“娘娘……”
看李语惊恐后退的模样,陈皇后唇角一勾,冷笑:“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但是恩宠要是没有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次,用你腹中的孩子扳倒颐妃和蜀王,以后本宫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
从中宫出来,韩舞影在沐阳宫回廊里遇到了景姑姑。景姑姑将中宫的地图绘给韩舞影。提醒她早些早些找到庚帖早日出宫。
韩舞影知道这是颐妃的意思,怕她在宫里惹事。毕竟今日皇后都召见她了。摆明了是苏婉儿和李语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而且,听说李语下午诊断出来有孕,皇上对她的禁闭立马解除了,改抄佛经500遍。
韩舞影还未踏进偏殿,萱萱从殿内迎了出来。
“舞宝,你晚上真要夜探中宫啊?”
“嗯,庚帖在那老妖婆手里,总归是不放心。听说下午那妖婆去找皇上说要给我找门亲事。找的是苏家大公子,苏翎。”韩舞影淡然道。
萱萱哼哼两声。“打得好主意,就那苏翎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皇帝一定不会同意吧?”
“那道未必,以皇帝打一巴掌赏颗枣的性格,苏家正值盛宠,今日关了苏婉儿紧闭,打了苏家的脸,很有可能拿这件婚事打赏苏家,这就是所谓的恩威并施。”
韩舞影眯了眯眼,看得比谁都透彻。
她神色淡然的好像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在闲聊别人一样。
萱萱诧异,挑眉,随后放松了拍了拍她的肩头,笑得不怀好意,“有他在,你这婚啊赐不成。”
韩舞影冷笑,“皇帝对于成皇后的提议未置可否,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试探丞相,想让他拿出条件来换?”
韩舞影在她笔尖点了点,赞道:“聪明!”
夜晚悄然而至,两人身影飞身上了宫墙,消失在森严的宫殿中。
韩舞影和萱萱借着景姑姑的地图,顺利的摸到了中宫偏殿存放档案的书房。
两人武功皆是上乘,避开了守卫顺利潜入殿中。
可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有看到韩舞影的庚帖。
“不会在那老妖婆寝宫吧?”萱萱皱眉。
皇后的寝宫韩舞影白天来过,此时已是入夜,寝宫里却还灯火通明。
韩舞影不敢靠太近,戳破窗户纸,看见了一身正装的皇后,她手中淡淡流转的一张纸看却很熟悉。
正是庚帖!
韩舞影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瞪大的眼睛中看见了一抹兴奋。
“找人去和一下这死丫头和苏翎的八字,务必让他们是天作之合,明日一早,我要呈给皇上。”陈皇后眼睛扫过泛黄的庚帖,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皇上既然下不了决定,那她就在下一把火。
很快,一个宫女捧着那张庚帖出门了,皇后身后走出一个老嬷嬷,韩舞影认得,是皇后的贴身嬷嬷,宋嬷嬷。
“娘娘,您真要将她嫁入苏家?苏家可是不好控制呐!”
陈皇后出变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竟在掌握的神色:“无妨,这苏翎虽说是苏家嫡长子,但其母以逝,继母和两个弟弟虎视眈眈,他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死丫头真嫁过去,未必好过。再说,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她已及笄,陛下迟早要考虑她的婚事了,听闻丞相对她有意,若是再不出手,待她嫁入丞相府就不好动她了。”
韩舞影抿了抿唇,泛出一丝冷芒。
此时,那揣着韩舞影庚帖的宫女已经走出大殿,韩舞影给萱萱眼神示意。正要走,忽而鼻尖一团异香传来,两人吸了吸鼻子,神色一变。
“是麝香,有落胎的作用。”萱萱医术了得,第一时间便闻出了香味的成分,又问道:“宫里难道有人怀孕?”
深宫内苑,女人妒火不息,自然少不了这些阴谋诡计。
“下午听闻李语怀孕了,皇帝为此解了她禁闭。”韩舞影挠头,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眼看那个哪庚帖的宫女已经出了宫门,越走越远了。萱萱道:“我去给你拿庚帖。”
身形一闪,韩舞影面前已经没有萱萱的身影。
韩舞影继续往宫内瞅去,原本只有两人的宫殿多出了一个小宫女,韩舞影认出了是谕凤的贴身宫女,蓝蝶。
“娘娘,这是您白天让公主配的药。”蓝蝶打开了一个小瓷瓶,递到皇后鼻尖嗅了嗅,方才的异香就是出自这小瓷瓶。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挥退了蓝蝶,复又叫上那宋嬷嬷:“把这个送去靖安宫,告诉李语,让她想办法将事情推到沐阳宫头上。”
宋嬷嬷脚下生风,朝着景安宫而去,对于身后跟着的小尾巴浑然不觉。
韩舞影眯了眯眸子,见宋嬷嬷进了景安宫大门,很快,又出来了。
等宋嬷嬷走远了,韩舞影飞入宫墙内,偌大的宫殿上照出李语的影子。
韩舞影凝神静气,透出窗户,见李语将那瓷瓶中的药撒在了一串佛珠上,然后将佛珠套在脖子上,又吩咐宫女将瓷瓶销毁。复而坐回了左边,等着药效发作。
韩舞影敛眉,将这段看得清清楚楚。她收敛了气息,悄然离开了景安宫。
韩舞影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匆匆而来的萱萱,萱萱扬了扬手中的庚帖,一笑:“舞宝,这下本姑娘可得好好敲诈肖大公子一番了,为蹙成你两的婚事,本姑娘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韩舞影接过庚帖,小心折好,揣进衣袖中,“好好,你有功。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需你帮忙。”
萱萱挑眉:“何事?”
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各自散开。
韩舞影折回了景安宫,瞧着李语的那个小宫女在宫外的花丛中埋东西,末了,踩了踩土才满意离去。
承重的宫门关上,韩舞从宫门拐角处闪出身来,在小宫女埋东西的土里掘了掘,果然,那个装麝香的小瓷瓶躺在土里。
韩舞影将瓷瓶拾起,拿出帕子擦干净泥土,这才满意的朝着萱萱的方向而去。
景言宫。
谕凤扫了一眼桌上散落的瓶瓶罐罐,挥了挥疲惫的手,准备收起来。忽而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谕凤也不怎么在意,头也没回道:“蓝蝶,东西送去了吗?”
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后不远之处,半晌,没有听到回应。谕凤皱眉,却忽然觉得脖子处一亮,有亮光折现,谕凤心中警觉,却已经是晚了一步。
“你是何人?”
来人背对着她,但凭着能够轻易破了景言宫的阵法而让她没有丝毫察觉,就足见不简单。
谕凤向来不喜宫里人多,所以景言宫并没有多少守卫,在者,谕凤自诩武功高强又有阵法加持,所以她的宫里向来是难闯的。
对于来人,谕凤越发有了兴趣。
要说能轻易进出景言宫的,大概非丞相莫属,所以此时,谕凤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害怕,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是否真是肖凌渊来了!
“公主,怕是要失望了?”身后之人将谕凤的心思看在眼里,轻嘲一声,声音犹如藏在深山的幽泉一般,冷冽沁人。
最重要的是,竟然是女声!
谕凤心底的期待破灭转而化为惊恐。竟有女人能闯过她的阵法,而且这声音,她确定她不认识。
“阁下是何人?究竟有何目的?”
谕凤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片刻便恢复的镇定。不管眼前这人有何打算,至少不会要她的性命,不然早就一剑杀了她,而不是在这与她闲谈。
“没有什么目的,想借公主的地盘配一味药。”萱萱的脸逐渐转到亮处,目光扫过桌上那些还来不及收起的瓶瓶罐罐,莞尔一笑。
这笑,谕凤是看不到了。但她自觉,这给个人的目的与她方才配的那味麝香膏有关。思念一转,就知道此人定是要来破坏皇后的计谋的。
“你是蜀王的人?”萱萱继续问道,但身后只是传来不置可否的轻笑。
“吃了它。”萱萱冷冷道,一枚闪着蓝光的药丸顺着长剑划入谕凤的视线。
谕凤轻嗤:“你以为这药对我有用吗?我只吃自己配的药才有用,别人的毒药百毒不侵。”
谕凤打小被师傅云裳师太泡在药罐里,就是为了练就她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得意。
“如果是用那老尼姑的独门方法制的药,你说,对你有没有用?”萱萱唇角略微上挑,眼底越发寒凉。
闻言,谕凤唇边的笑意凝了瞬息,眉头微挑,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如生师姐?”
云裳师太早年收过一个弟子,不过后来逐出师门,两人关系闹僵,云裳师太再也不收弟子,直到后来收了谕凤。世间并不知云裳师太的这断往事,所以只知道云裳师太唯一的徒弟就是谕凤。
外人不知不代表谕凤也不知,她对于这个师姐如生也是好奇的紧。听闻如生的制药天赋还在她之上,如生走后,这个名字就成了云裳师太的禁忌,她并不知师徒两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听到“师姐”两个字,萱萱耐心已经耗尽,眉头一挑,催促道:“还不快吃?”
谕凤叹一口气,脖子上寒凉的触感加深了一些,似有液体划过,还伴着一些疼痛。不用去看,也知道脖子上已经划破了皮。
这思痛感拉回了她的思绪,让她立即意识到身后之人不是与她开玩笑的。
谕凤捻起那枚药丸,闭眼一吞。很快,眼前似有人影重叠,她的意识渐渐涣散,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但耳畔的声音渐渐久远,听不真切。
韩舞影进来的时候,正好谕凤倒下。看了一眼昏迷的谕凤,韩舞影勾唇,在萱萱的肩头拍了拍:“我就知道我家萱萱美人厉害。拿下谕凤不在话下。”
萱萱收起了周身的冷冽,睨了她一眼,那句“我家”很受用,顿时心情美妙起来。
时间紧迫,两人也不多废话,萱萱就这桌上还未处理掉的原料开始配药,萱萱的功力在谕凤之上,不肖盏茶功夫,一瓶新的麝香膏就配好了。
盯着萱萱娴熟的动作,韩舞影有些晃神,谕凤的能耐她见识过,方才她还有些担心萱萱一人应付不来,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哪知,看到的却是不堪一击的谕凤。
倒不是她认为谕凤变弱了,而是萱萱太强了,强得超出她的想象。
这么轻易的就放倒了云裳师太的得意弟子,岂会是一般人?
韩舞影忽而红唇一勾,支着下巴喊道:“如生?”
“啊?”
萱萱头也不抬,随口一应,觉察到韩舞影眼中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白了她一眼“好啊,我在帮你办事,你竟然调笑的?”作势将手中的草药一样,立即带气一串粉末,眯了韩舞影的眼睛。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的如生大姑娘。”
如生这个名字才是萱萱的本名,萱萱不愿提及那段过往,韩舞影便也不问。
两人在景言宫布置好了“案发现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两人轻巧的避开了景样宫的宫人,回到了沐阳宫。
此时,李语小产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的传来,楚帝老来得子,本来正处在兴奋中,可这才兴奋了一天,就听得这样的噩耗,可见帝王的怒火有多凶猛,
后宫撼动,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李语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人害她,经过太医一番检查,发现李语脖子上的那串佛珠有问题,而这串佛珠的来源便是颐妃。
前几天李语在御花园遇到颐妃,看中了颐妃脖子上那串佛珠,颐妃就大方的送与了她,哪成想,竟然就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李语哭得梨花带雨,在场之人都信了三分。
颐妃也不傻,坚称自己的佛珠没有问题,接触过佛珠的人又不止她一个,何况送李语佛珠的时候她还没诊出孕脉呢。
双方僵持不下,于是,陈皇后提议搜宫。
但搜宫的御林军到达沐阳宫的时候,韩舞影刚好伸着懒腰从寝殿出来,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沐阳宫的一切,韩舞影和萱萱已经连夜都检查了一边,将有嫌隙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在沐阳宫没有搜到,但却意外的在景言宫有了收获。
御林军到达景言宫的时候,谕凤公主还在景言宫的地板上呼呼大睡,而她旁边散落了好多她炼药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