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才听完,却恍若未闻,固执己见。
顾主簿和胡县丞彼此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一片阴沉。今儿这个段县令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仅管起事来,而且还威势十足,往日一向都是两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段县令只有干看的份儿,而今日这个段县令却处处与他们作对,非要揪着这件小事不放。
那名寡妇和妇人一听要用刑,连忙往吴金、李班头身上看去,可是吴金和李班头也被段有才突然的强势给震住了,一时顾不上两人。那名妇人胆子小,害怕得双腿打抖。她抬头一看,就看见段有才平和的眼,明明并不可怕的眼神在她看来似乎都变得可怕了,而且只要一想想往日那些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妇人就一阵胆寒,她怎么就这么糊涂,本来只是顺手讨好吴金和李班头两人,可如今却连自己都给陷了进去,早知道,就不要来随便作证了。
妇人心中又急又悔,她实在坚持不住,只好坑坑巴巴道:“其实,大人,我,我只看见那只鸡在那里啄米,而何异匆匆忙忙地经过那里,然后一不小心踩死了那只鸡。大人,就是这样了。”
“那么说只是意外?”
妇人点点头,一脸害怕的样子。那名寡妇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也连忙朝着段有才磕头求饶,段有才接着又问了后面的情形,两人不敢有所隐瞒,纷纷招了。此事不大,段有才也只是当众斥责了两人几句,然后各自罚了五十文钱算是了结。这两人脸色灰败,交了钱灰溜溜地下去了。
段有才这才向吴金看去,吴金完全没有想到段县令竟然会细审这件小事,依照往日的规矩,不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嘛,根本不会有人深究,可如今。吴金没有办法,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大人,他弄死了我家的雏鸡,我索要九百文钱,他交不出来这可是事实。”
段有才悠悠问到:“普通的肥鸡也不过价值四百文左右,你这鸡便能值当九百文?”
“大人,我养的这只鸡可不是普通的鸡,它可是我从大老远买来的特种鸡,饲养几个月,便可以重达九斤,那些普通的鸡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段有才笑道:“这倒难办了。这只雏鸡已死,又不能喂养它几个月看它能不能长到那么大。”
“不敢欺瞒大人,小民所说句句属实。”
何异在旁听着,有些气愤。这件事最烦扰的便是这点。吴金说这鸡能长到九斤重,他拿不出证据,但你说这鸡不能长到九斤重,你也拿不出证据,那么此事又该怎么办呢?
段有才笑,对着何异问到:“这只鸡确实是你误伤的?”
何异无奈地点头。
段有才道:“既然是你误伤,吴金索赔九百文钱倒也不过分。既然如此,你便赔偿这九百文。”
何异苦笑道:“这九百文钱实在不合理,况且我身上仅有四百多文钱,这些钱已经尽数在他手中了。”
段有才朝吴金看去,吴金连忙道:“一共四百六十八文钱,确实已经在我这里。只要再有四百三十二文钱,便足够了。”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