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眼眶发红,眼珠打转了几圈,它仍然固执地不肯落下。沈希仿佛无力般地坐下,她懒懒地抬眼,眼神哀戚一片。天上的月亮弯弯地挂在空中,惨淡的月光洒在地面人间,四周寂静极了,只能听见沈希压抑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
亲眼所见的不堪一幕反反复复地浮在眼前,沈希的手指颤抖不已,原来,还有另一个人,曾经躺在他的怀里。沈希胸口起伏不定,她眼神像是充血一样,她认定的人,她认定的人,却在背后同旁的女子亲密!
心中撕裂的痛传来,沈希低低惨笑,她为什么觉得他会非她不可,她为什么觉得他会心中只有她。是他的温情造成的错觉,还是她从始至终,太过天真幼稚。
沈希脸色一变,然后胸口起伏,她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鲜血染红地面,沈希盯着这片血红好半晌,然后用手将嘴角血迹一抹,心还在不间断地疼,沈希浑身酸软,强撑着爬起来,然后转身离开。
依稀先前,苏济桐还在床上抱着她入睡,但转眼间物是人非,沈希跌跌撞撞地走着,她是不是还在做梦?或许等梦醒了,一切又回到最初。
她迷迷糊糊地走着,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处,沈希走到郊外的一处荒屋子倒头就睡,她实在困极,什么都不想去想。
沈希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至少她是这样认为,但事实上也不过一天一夜,从来不生病的沈希在不能遮风避雨的破庙里受了风寒,第一次病倒了,昏昏睡睡过去了一天一夜。等沈希清醒过来,已经第二日大早上。
她睁开眼,脑子清醒很多,她四周看看,知道她已经不在破庙之内,而是回到了吉阳驿站苏济桐的院子。她正坐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济桐端碗药走进来,看到她醒来,眼神含笑。沈希打量着他的模样,与往日一般无二,依稀还是前些日子的风神俊朗。他是长得好看的,沈希现在细细看来,越发觉得君子如玉,温和有礼,又兼有侯府公子的清贵雅致,当真是少女倾慕的对象。
苏济桐缓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他端着药碗,用勺子搅了搅,然后舀起一勺吹温热了再送到沈希嘴边,沈希不喝,只是静静盯着他,那眼神清清淡淡的。
“你身体还未好,好歹喝些。”温语劝着,苏济桐的手一直举着勺子在她嘴边,仿佛她不喝他就不罢手。
沈希盯着他俊朗的面庞,这样的温和,这样的举止,与往日一般无二,是往日里他就一直装着,还是他天生就这么多情温柔?
“今日,我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了,以后我们两人并无关系,你不必继续做这些事情。”
沈希边说,边掀开被褥试图下床。
苏济桐端着药碗的手轻微一晃,溅出少许的药汁,他将药碗放下,然后一把按住起身的沈希。沈希没理会他的阻拦,径直往前走,不过,她竟然没能冲破苏济桐的控制。沈希停下脚步,直视着眼前的人。
她声音平静。“你给我下药了?”
“只是武功暂时用不了,这药并不损害身体。”
沈希嘴角一弯,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昌平侯算计他,她若不是因为他要隐忍,哪里会乖乖就范,可事到如今,他也打算算计她一回吗?沈希抿着唇,唇边挂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