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角落里一个女医生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何院长,这些日子来的兢兢业业,爱岗敬业我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看在眼里的啊,只是破规矩这件事情,我觉得何院长只要,写封信给上面,道个歉,给众人澄清一下,日后不再犯便是了,相信上面也会谅解,不会撤职的吧?”
“如果是对于破坏规矩这件事,我无悔,我做一天院长,就终有一日,就一定要破了这条规矩。”
他的声音如霜雪,又轻如一缕风,却铿锵有力,又像一把利刃,面无表情的,砍断这些委曲求全,弯曲正义与泯灭初心的声音。
一意孤行,狂妄偏执,自以为是,不知悔改,骄纵放肆,不自量力,这些都是一座人对他此时此刻评价的话语,在他们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药可救狂妄自大。
因为过于年轻,因此对于太多太多事情,还看得不够透彻,只是心里的一腔孤勇,教唆着年轻的心,不顾一切的往前走,飞沙走石,天寒地冻,芜野蛮荒,都一如既往。
这个消息三日以后,还是传到了顾家去了。
缱绻的思念与他的消息,随着皎月游云缓缓传来。那日顾清水还未来得及与何语温作别,就听人说,他已然匆匆离开了,为他作的一个香囊,便跟着自己的留了下来,惊鸿一瞥过后,便是无尽而又绵长的相思。
顾己方与顾青峰坐一起,便收到了下边来的弹劾书了,便念叨起来:“这何语温,年轻气盛,心思单纯,还不大对这讳莫如深的江湖人心了解,如果不出我所料,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便闹得人仰马翻,人人都积压于他,这也难怪,身在尘世花草林里,想片叶不沾身,也是不大可能的。”
顾青峰也呐呐笑道:“本来人人都觊觎这院长之位,一下子有人将众人的希望的破灭了自然人人心中不快,又加上这何语温年纪轻轻,便压在了那些老辈的上头,也自然不服的,给他找麻烦,使点手段也是正常,这些事情不过都是意料之中。”
顾清水在一旁,听得父亲与爷爷,谈论的都是何语温的信息,自然打起来精神,从二人空中得知,何语温遇见了麻烦,而且似乎还是大麻烦,心中也是暗暗替他着急。
强装着漫不经心的顾清水,悠悠的道:“父亲,爷爷,所以你们对于这种情况,打算怎么办呢?”
顾青峰干笑几声:“如今也是在风浪尖头上,依我之见,要不然就让他停职一段时日,这年轻气盛,很多潜规则还是不懂,还需要历事练心,变得老成成熟了,再从头再来,也未尝不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日后,其他人眼红嫉妒,还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这些可能只是个开始罢了。”
顾己方一听,掠掠花白的胡子,微笑着轻轻点点头,似乎也是赞同他的说法,见此情况,顾清水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了。
她知道此时此刻,何语温一定特别特别痛苦纠结,如果这个时候不给予他支持,毫无疑问,就是将他那颗炙热的心,丢进冰湖里,那个骄傲而又执着的少年,血气方刚,一腔热血,怎么又忍心将他刚刚萌芽的大志,杀戮呢!
“爷爷,父亲,这样做不是在杀人吗?”
顾清水一鸣惊人,直白的话一出口,便让顾己方与顾青峰全大吃一惊,十分不解。
顾己方神情坦然:“清水何出此言,如此出言不逊,言出惊人,你且说来。”
“爷爷,你可记得当初是谁派遣他去那里任职的吗?你经常教育我,不忘初心,做勇敢的人,不要做懦夫,可是如今,事已至此,正是一个人需要肯定与支持的时候,如果你都断然放弃,这不是正如那些奸人一样吗?
他们的目的就是因为妒忌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那个位置,如果因为害怕被人妒忌和眼红的话,就逃避潜逃缄默,和任人欺压的懦夫有何异?是你给了他希望,既然如此,就要与他一条战线,一如既往的支持他,而不是在他抵抗别人时候,你也站到敌方战营去助纣为虐离经叛道,你这样不是在杀他好不容易锻造起来的恒心与勇气,那又是什么?
既然选择了他,就要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从一而终的相信他,支持他,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彼此都应该保持初心,爷爷不是吗?清水自知言语犀利,如有冒犯爷爷父亲的地方,还请爷爷父亲原谅,也恳请父亲与爷爷三思而后行,从一而终!”
顾己方听完顾清水的话,云淡风轻的道:“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爷爷!……”
“不过,话虽然如此说,你父亲说的也言之有理,可是我与你想法无异,我自始至终,也没想到过要半途而终,你说的对,从一而终,无论何事,都应如此,我会支持他,可他如何去平息那些声音就看他自己了,旁人也无能为力,人总是要长大的,长大这条路上必须是孤独的。”
每一条路,都有一个目的地,只要方向对了,其他不用管,只管勇往直前就好了,旁人只能是指南针的作用,而是否前进,自始至终都在于你自己。
心中若是一片荒芜,又怎么能开满鲜花,心中无方向目标,再怎么奔跑都是原地踏步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