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窗外望去,居然看不到一点光,就连灯火阑珊的微妙光线都没有,漆黑得像万丈深渊而她就是坠落谷底的一只折了羽翼的鸟雀,四处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有冰冷盘踞在岩石上发着嘶嘶声音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有高翘着尾巴的毒蝎子,有在暗处用那发着幽绿色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着她野兽。
顾清水缓缓低下头来,抱住自己单薄的身躯,怀里那件如同火把一样发着鲜红颜色微光的衣裳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是让她有唯一一点希望的火把,安安静静的被她抱在怀里是温暖的,而她自己的冰冷的不知不觉中,那火把居然被带着酸楚的液体给打湿了,还伴随着一阵阵如同孤独的野兽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音,荡气回肠的在屋子的盘旋回璇着,让她的心微微有了些安慰,那些身同感受的声响慰藉着她弱小的灵魂。
时间飞逝,又接连过了些日子,何语温依旧在顾家都客房里,捧着一卷书正专心致志的阅读着,丝毫不知道那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日顾以琛来告诉他,与顾清水的婚期因故将被延迟,得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也微微放松起来,也不再忧心忡忡,唯一挂念的就是不知道情况如何的莫晓晓,而与顾清水的婚约延期的缘由他知道是莫晓晓,一定是莫晓晓……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一片平静毫无波澜的镜湖里,摇摇晃晃坠落了进来一片花瓣,他知道,她大概还是在乎自己的。
何语温着一袭黑衣,左衣袖口处,若隐若现藏着一点点红色,眼镜框里镶着一对宛如玉石一样的眼睛,清冷的气质里蕴含了几分儒雅,修长的手里握着一只毛笔铺了一幅宣纸,点染了一些墨汁,一边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手的书,一边做着摘录,认真的像是一棵认真向上坚韧挺拔的雪中松。
忽有一道光洒落进来,江城的天气已经阴冷的阴了好几日,天空中缱绻着的叆叇的云漠大泽,似乎打算长住一直笼罩在天空,不知道为何就有一道尖硬的光线,刺破了那积得厚厚重重的云雾,撒落下来,而初冬的风倒也是善解人意知道见缝插针,趁机就将那那些厚重的云一把推开,才日让那阴沉沉的云雾远离了日光,有了一个好天气。
那道光线不偏不倚,正好穿过窗户躺卧到了何语温的桌上,像一只黏人的小猫一样抱着他的手臂就不松开,暖暖的光线下清晰可见那空气里渐渐腾起的尘埃,是属于光阴挠痒时候从身上凋落下来的泥垢。
何语温停下了笔,望着自己身旁的那一束光,黑色的外头袖口处的红色让他心生安定,将那衣袖往上挽了挽,那绑在修长手腕上的红色祈福绳和自己的那一串从来不离手的琉璃珠子,就原形毕露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手腕上的祈福绳,何语温那冷淡的脸上又浮现出来浅浅的笑,眉间都是温柔的神情,恍惚又想起来了那人,将这东西赠与他时候的场景,阳光照在上面仿佛就赋予了它生命,让他觉得它是活得是有心跳的,是能听见他脉搏里平稳的心跳声的。
“咚咚咚……”正回味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候,门外突如其来的传来了一阵轻而缓的敲门声,这让他有些惊讶,又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脸上的柔情似乎不复存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的平静,心如止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云淡风轻的回应:“何人?门未拴系进来。”
好一会,门外的人才轻轻推门而入,来人是顾夫人赵音和一个丫头,面色平静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来说的。
“何先生,你在忙什么呢?这天气放晴了,你该出去走走的。”赵音一进门,便打开了话匣子朝着他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闲聊着。
何语温站了起来,朝着赵音行了个礼,微微点点头彬彬有礼的道:“嗯,虽天气晴朗,可空气中还是夹杂着不少冷气,是不适宜出去走动的,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来说吧?”
赵音浅浅的笑了笑才继续道:“呵呵呵,何先生果然是个睿智敏慧之人,那我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想必清水重病的事情,先生你也知道了,清水的病实在是突发情况我们也没有想到,所以还不知道她的并何时才能痊愈,也不能耽搁先生你,倘若是有个期限三年半载的,能痊愈也好说,可若是一辈子都不得好透,那岂不是耽搁了先生你,我们也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才能好,所以,所以何先生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