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你睡了多久？”何语温一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穿鞋，一边淡淡的问。

“多久？”莫晓晓穿好鞋子，又坐到镜子前去：“应该就几天吧，我只是记得我那天晚上泡了个澡，然后……哎对了，你可知道小宝怎么样了?”

莫晓晓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她实在是记不得发生过的事情了，只是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猛然想起自己那天泡了个澡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她又想起来了小宝的事情，心里也顿时慌了，连忙朝他发问。

何语温看着她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冷不热说：“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小宝吃了一个周的药身体早已经好了。”

“哦，那就好。”莫晓晓心里这才平静下来，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大吃一惊，镜子里的人瘦得不成样子，就像是一个窟窿挂了一副人皮一样的，头发也长了不少，眉毛凌乱的像是灌木丛里肆意生长的乱木一样。

“我怎么瘦这么多，还有这头发都这么长了，不就几天而已嘛，怎么感觉倒像过了一年一样，这也太夸张了。”莫晓晓拿起梳子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嘟囔的说着。

何语温缓缓的从床前走到她的身后，语气失落的说：“你从初秋睡到了仲春，你这一觉可睡得真久。”

“什么……”莫晓晓大吃一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我睡了大半年…?”

“是啊，你说你是有多累，需要睡这么久……”何语温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全是失魂落魄但又有几分欣然的调侃。

何语温话音刚落，莫晓晓梳头的手楞在了半空中，她欲言又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显得那么的陌生，心里有很多疑问绕成了一团，百感交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栀是真的醒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回夫人，小姐真的醒了千真万确，现在就在房里。”

这时候，门外忽得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林玉淑与丫鬟的谈话的声音，这些声响莫晓晓似乎已经是好久没有听见了，这一听来竟然如此的亲切。

“小栀……”林玉淑站在门口，她的声音是颤抖着不确定性的，就像是想喊又不太敢喊的那样。

莫晓晓从镜子里看见她的模样，林玉淑似乎已经老了很多，那头乌黑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变成了银花色的，眼睛四周也有了很多细纹，眼睛似乎也不是那么明亮了，浑浊的眼眸里有些水光闪烁。

“母亲…！”莫晓晓猛然的回过头去，看着林玉淑，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一刻似乎已经蓄谋已久了，期待了很久，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样子。

“小栀，你终于醒了，你可算醒了。”林玉淑朝她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连路都走不稳当了，就像是光脚走在尖石头上一样，人也不由自主的颠簸起来，莫晓晓这才注意她的脚。

“母亲，你的脚……”

莫晓晓诧异的看着她的脚，一旁搀扶着她的萧儿连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在小姐昏迷不醒的这半年多来，夫人夜不能寐常常以泪洗面，因为担心小姐日夜精神恍惚，有一日夜晚起夜时候不小心摔到在地，腿就一直从那以后没有能好，一走路走得急了就会钻心的疼，行动也有些不便了。”

在莫晓晓的印象里，林玉淑一直都是一个优雅到骨子里的干练女子，她能一个人主持杨家偌大的家物，她虽是一个妇人一个年至花甲的妇人，却依旧过得精致无比的女人，怎么现在一看，她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憔悴不堪，形如枯槁的坡脚的老妇人，居然是自己那精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