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晏府。
丛琬听闻晏夫人邀了虞濛来家,一大早醒来便嘱咐了厨下多做几个湘陵特色菜。
辰时过后,懒懒地起床漱了口,又让如丝去多取个手炉到卧房来给虞濛备着。
少倾,如絮正为她梳妆,忽听见庭院中有脚步声靠近。二人以为是如丝回来了,都没在意。
转瞬却听得晏夫人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琬儿,琬儿,娘进来了啊。”
丛琬惊了一惊:“婆婆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厢,银筝推开门,和晏夫人进去一看,房内空无一人,卧榻上连个被褥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晏夫人四下环顾,满脸讶然。
“夫人!少夫人住在这边的次间呢。”如絮赶过来禀道,“您往这边来。”
晏夫人遂跟着去了丛琬住的厢房,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丛琬早迎到了房门口,笑着把晏夫人拉进屋内:“娘,您找我有什么事?”
晏夫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卧榻处:“你们为何不住正房,倒挤在这厢房里?”
“呃……”丛琬一时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来。
晏夫人走到衣桁和衣柜处看了看:“咦,怎么一件颉儿的衣物都没有?”
丛琬正搜肠刮肚想法子解释,忽而瞥见门外闪过一个挺拔的身影,明眸一亮:“夫君!夫君!你快过来,娘在咱房里呢!”
门外,晏颉脚步一顿,浑身汗毛直竖:听她这么一叫,怎么身上又酥又麻的?
不过,他在外面也觉察到了房内的动静,怕母亲看出什么端倪来,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娘,您有什么事吩咐下人来传话便是,怎么还亲自来了?
“从您倚梅园到这里差不多得走上一刻钟,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坏了身子,儿子和您儿媳都得担心。”
晏夫人原本疑心他们夫妻俩在分房住,这会儿见丛琬叫晏颉叫得亲热,晏颉又应对自然,心里的疑虑便打消了不少,只是仍有些纳闷:“正房那么宽敞怎么不住,倒住在厢房里?”
晏颉眼眸一转,笑道:“孩儿前不久遇到一个术士,说孩儿住的正房不利子嗣,须把厢房当正房,才能化解。回来便和您儿媳妇商量,搬到这里来了。”
“怎的这里也没看见有你的物件?”
“这边的衣柜装不了,都放在那边的厢房里了。”晏颉对答如流。
晏夫人便不再怀疑,转而对丛琬道:“琬儿啊,今日虞姑娘来,娘想顺便让她给你探探脉,看看是否哪里需要补一补。若当真有些体虚,便趁着冬日里把身子养起来。”
丛琬心下明白,婆婆多半是见自己成亲好几个月了,肚子里还没有一点动静,担心了,于是点点头:“好的,我也正想让濛濛给看一看呢。”
“好了,那没别的事了,你们聊吧。”晏夫人无意打扰他们小两口,叫上银筝离开了。
丛琬大舒一口气,瞟了一眼晏颉:“没想到你说起谎来还挺有一手啊!刚才谢了啊。”
晏颉傲慢地哼了一声:“既不想实话实说,自然就得提前想好对策,哪像你,心血来潮,瞻前不顾后,迟早要露出马脚。”
“你……”丛琬理亏语塞。
晏颉微挑的凤眸淡淡斜了她一眼,昂首阔步出了房门。
丛琬气得双手叉腰,瞪着他的背影:自己刚才就不该谢他!真是得理不饶人,量小非君子!
正在暗中腹诽,忽瞥见院门口,如丝领着虞濛往卧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