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认得其中一位,悄悄对虞濛道:“夫人,那位年长的是襄北侯夫人。”
虞濛点了点头,正欲开言,听得襄北侯夫人伊氏先道:“哎呀,看来我们来晚了。”
虞濛道:“不晚,二位请进。”
灵枢阁几人遂又重回店内,白芍先去打开了内堂的门,摆开椅子,请伊氏和另一位年轻妇人就坐,自己做到一旁,替虞濛做记录。
伊氏坐下后,看着虞濛道:“荀夫人,你大约没见过我,我却是知道你的。
“我夫君是襄北侯,身边这个是我女儿依兰,高阳伯的二儿媳。”
襄北侯崔岷与荀徹交情甚厚,虞濛素来知晓,不过却对襄北侯府的情况并不了解,只知襄北侯原配夫人十年前便过世了,后来扶正了一位妾室,想必便是眼前这位夫人了。
伊氏不等虞濛开口询问,又道:“我们也没病,本来不用来耽误你工夫,主要是依兰她心里不放心,非要来看看。”
崔依兰有点难为情:“娘,您先别说了,让荀夫人帮我把把脉吧。”
伊氏这才勉强闭了口。
崔依兰把手搁在脉枕上,微笑着对虞濛道:“我目前已有三个月身孕了,劳烦夫人给看看胎像如何,是否需要保胎。”
虞濛伸出三指按在崔依兰腕脉处,静思了一刻,问道:“您最近可有偶尔腹痛的时候?”
崔依兰连忙点头:“是,夫人连这都能看出来?我以前也不疼的,只因最近一个月吃了一种药,偶尔便隐隐地疼,疼一会儿又好了。
“我问了那个郎中,他说不碍事,家母也说不妨事,可我终归不太放心,便犹豫着过来找您了。”
“不知您吃的是哪一种药?”虞濛心下忽地冒出一个念头:不会也找那游方郎中开了生子秘方吧?
“我……”崔依兰有些难以启齿,“找一位郎中开了几副求子的药,说是吃了能生出儿子来。”
果真如此!
虞濛面色微凝:“夫人这药还有么?若有,不能再吃了。”
伊氏一听,忍不住插嘴:“为何不能吃?郎中开了两个月的,还得吃一个月呢!”
虞濛平和地解释:“崔娘子已经动了胎气,体质又偏弱。我看过医书上的记载,凡是生男药方,多半含有一些药性较为猛烈的药材在内,崔娘子的身子显然是承受不住那样的药性,才引发了腹痛。
“因此,那药不可再吃,只需喝些安胎的汤药,平补一两个月便好了。”
“吃了一半不吃了,那以前的岂不是白吃了?”伊氏很不认同,“只吃一个月,说不定药力达不到呢?眼下胎又还没长全,也不知是不是男娃。”
崔依兰面上有些不快,两道细眉轻轻蹙起:“娘,都动了胎气了,我还吃那些药作甚?”
伊氏怫然作色:“稍微一点点隐痛有何大惊小怪的,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就动了胎气了?
“人家动了胎气的,那都是见了红的,你这什么别的症状也没有,胡乱担心什么?要我说根本就没必要来这一趟!有这工夫,还不如在家歇着养胎呢!”
“娘!”崔依兰见母亲当着虞濛的面这样说,甚觉难堪。
白芍在旁听了,更是觉得她指桑骂槐,心中不忿:“崔夫人,令嫒才刚三个月身孕,可马虎不得;我们灵枢阁曾有过一个病人,怀胎四五个月了,一个不慎,还小产了呢。万事还是小心些好。”
伊氏满脸不悦:“别人是别人,未必我们依兰也必定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