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濛一听,便知他定是从石大石二处得知了晏颉的事,眸光不自觉往一旁偏了偏,讪讪笑了笑:“哪里是一个人?家里不是很多人陪你嘛。”
荀起正色道:“我陪你去。”
啊?虞濛还以为他不会同意,正想再解释几句,没想到他却是这个意思:“你有军务要忙,抽得开身吗?”
“向圣上告假便是,我已经写了奏疏递上去了。”荀起牵着虞濛的手款步往前走,“你刚才是以为我不让你去?”
“嗯。我以为你要派别人去。”虞濛侧眸看他,“我之前说要去找岐黄公看诊,你不是不同意么?”
“此一时彼一时。”荀起面色凝重,“以前是我大意了。”
晏颉如今的情况,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可错过。
虞濛抿了抿樱唇,五指穿过他的指间微微用力扣住他手背:“当时谁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不过,我相信有岐黄公在,他一定能痊愈的。”
荀起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处轻柔摩挲了一下,嘴角漾开一圈舒心的笑。
晏文鸿虽只在朝中挂了个三品虚职,但也须每日上朝议事,为了外出去给晏颉寻解药,便上书告假。
姬玄一连收到荀起和晏文鸿两封奏疏都称晏颉中毒深重,危在旦夕,念及先皇姑只有晏颉一个嫡孙,当尽量保住其性命,便恩准荀起和晏文鸿各休假一个月。
梨月因和虞濛约好同行,一回到府中便吩咐瑞祥等人收拾行李包袱,自己一边去说与楼夫人知悉。
“母亲,此去辋山最多不到一个月便能回来。月儿真的很想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说不定真能和岐黄公学一点本领,望母亲允准。”
楼夫人细细端详了她一眼,见她言辞恳切,眸中满含期盼,却又像怕自己不同意似的,遂温和一笑:“想去便去吧。我看你待在家里总有些闷闷不乐,长此下去怕是对身子不利。出去散散心也好。
“不过,一路上一定要多注意,天气越来越凉了,可千万别生病了,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
梨月笑着答应:“母亲放心,我和荀夫人他们一同去,路上会互相照应的。”
“何时动身?”楼夫人问道,“昳儿还没回来,不如派人去告诉他一声吧。”
梨月闻此,声音不由低了些许:“明日一早出发,等他晚上回来,我跟他说。”
之后,梨月琢磨了许久该如何对赤昳说,也想好了他可能会作何反应,作何回答,但到了傍晚却不见赤昳回来,只听莫隐报说赤昳临时有酬应,要晚些回府。
梨月便在房里等着,一直等到快二更时分了,仍没见着赤昳的影子。
他还回不回来了?她暗暗自问,因想着次日须早起,于是索性提笔给赤昳留了一封书信,放在妆台上,随后便上榻休息去了。
赤昳回府时已是半夜,走至后院门口时忽然停了脚步,转去了书房。
翌日上午,虞濛、荀起、晏文鸿和梨月以及展渡等各家的护卫、亲随一共十余人乘着马车,带着行李,在西城门外会合后,启程前往辋山。
晏府后院。
晏颉昏迷了一日一夜,终于在次日天亮时分缓缓醒来。
睁开双目,看清了眼前的床帏,又往床边看去,一眼便瞥见丛琬正趴在床沿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