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多人并不曾听闻太多战事的细节,相互打听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公瑾道:“兵者凶险,这种事我无法评判。只是因为庐江上甲提出要马龙一部脱离柴桑的战序,故有此问。”
孙绍拱手道:“伯父!对山越的作战计划是大家商议的结果,当时马龙也在场,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为何要在来到庐江之后才表示离队,云汉确有疑惑,还请与马都尉相谈!”
周公瑾摇摇头,道:“此乃军中之事,大庭广众下不便多谈。庐江上甲是你父亲的旧部,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是我急忙赶过来,不为公事,却是为了彻儿的私事。”
见周旭这样讲,有些人已经猜到了原因。无非就是去年发生在庐江城中,太守府千金周彻被人当街调戏,又被绑架的事情。
虽然周彻被放了回来,但是也闹得满城风雨。
说完这话,周旭起身进了临江楼,周彻低着头扶着孙夫人跟了上去。
孙绍拉住绮世,急道:“阿世,一会你不要讲话,我来跟周伯父讲明,一定能留住庐江上甲!”
绮世摇摇头,道:“公子,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有人不希望庐江上甲在柴桑,也同样不希望我在你身边。”
孙绍一时语塞,他望着临江楼,脸皮发紧。这时孙夫人转过身来,气道:“绍儿你还不快过来!非要在全庐江的人面前丢脸吗?”
绮世轻轻挣脱开孙绍的手,低声道:“进去吧,公子。”
两个人并肩走进临江楼,楼外围上了三层的庐江军,将外面的视线隔绝开来。
周旭坐在临时搬来的方榻之上,面沉似水,叹道:“云汉,我一直将你看做是自己的儿子。这几年你过的苦,我没有维护好你,一直心有愧疚。你来庐江后,连立战功,我十分欣慰。阿世也是与咱们孙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对你们寄予厚望。只是没成想……”
绮世不等孙绍开口,便道:“刚才临江楼上发生的一切,想必已经有人通报了周府。既然是我手下人做的,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至于周彻,我已经查明,那天没有人动她一根手指。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太守也知道不简单。如今我已经离开黄龙,但如果赤雀再来找我麻烦,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绮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下双方再无回转的余地。
就在方才,绮世想通了周彻的计谋。先借助庐江上甲的请退,让周旭从中为难。随后便拿出被绑架的往事,让绮世彻底理亏。如果说没有孙夫人,那么绮世还能周旋。但是看孙夫人对大乔师姐的怨恨,已经让绮世不可能被孙夫人接受。
如果闹翻了,孙绍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放弃在江东的地位。但那样的话,绮世魂穿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要想保住孙绍在庐江上甲军中的一席之地,那就只能放弃在孙绍身边。与其被逼着离开孙绍,不如由自己来表态。
“阿世!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孙绍拦在了绮世身前,扬起手,激动的对周旭道:“周伯父!我与绮世不分二人,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云汉!”孙夫人上前一步,脸色铁青,怒斥自己的儿子,“你疯了吗?你要在这临江楼上,把你的母亲气死吗!”
孙绍急得流下了眼泪,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就僵在半空之中。
绮世轻轻走到大堂中央,平静道:“现在,我会立刻离开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