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越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擦过,时无宴无端觉得有些痒,轻轻抿了下唇:“嗯。”
福利院的院门对于时无宴来说比较矮,他要低头弯腰才走进福利院。
一进院门,一种说不出的快乐萦绕上来,尽管这间福利院地方不大,环境普通。
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精神矍铄,乐呵呵地上前牵住尤星越的手:“快进来坐。每次来都带一堆东西,外面捐的够多了。”
尤星越笑笑,搀着院长往里面走。
他买的很多东西是给中老年人用的,福利院的孩子们吃穿上有外界人士帮助,物质条件比以前好上太多,他担心院长舍不得吃喝。
院长偷偷看时无宴,小声说:“星越啊,这是你朋友?”
尤星越点头:“嗯,他叫时无宴,想来福利院看看。”
尤星越有空就会回福利院,从来没带朋友来过,院长有心热情招待,然而一对上时无宴的眼睛,心里生出不明的畏惧。
尽管时无宴的态度沉静平和。
院长只是对时无宴笑笑,转而对尤星越说:“我都忘了跟你说,小燃找到人家了,那家姓钟,前几天办了手续过去了,今天周六放假,所以回来看看。”
小燃就是福利院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上个月刚满八岁,是个有哮喘的男孩,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院长牵着尤星越走到福利院里,大堂里果然坐了一家不认识的人。
院长低声说:“夫妻两个是开纺织厂的,家境不错。钟家有个大女儿,已经十五岁了,话不多,脾气看上去还好。”
这是一家三口,从衣着到姿态都看出家境不错。
夫妻两个感情不错,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岁,还挽着手笑着看福利院的孩子打闹。
尤星越点点头,视线忽然落在夫妻两个的手腕上,瞳孔很轻地缩了一下——是线!
夫妻两个手腕上分别挂着一根红线,另有一头拴在小燃手腕上。
自然产生的亲缘线是白色,而且这根线显然是刻意拴上,为了拉近钟家人和小燃的关系。
极单薄的一根红线,几乎看不见,而且时有时无,显然十分不稳定。线上附着一层灵力,灵力的强度都比线高一些。
要不是尤星越透过镜片差距到了灵力,差点就要忽略过去。
时无宴显然也注意到了线的存在,他和三百多度近视还对灵力特别不敏感的尤星越不同,往复天生鬼神,在福利院院门外的时候就清楚感应到了这一丝灵力,不过线很微弱,时无宴走进来才确定这是一根线。
钟家夫妻看到院长进来,视线忍不住落在尤星越和时无宴身上,实在是两个人长得太出挑:“院长,这是爱心人士?”
院长笑呵呵地摇头。
尤星越收回目光,微笑道:“不,我本来是福利院的,现在出去工作了,今天回来看看院长。”
钟家夫妻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正坐在地上拼拼图的小燃扭头看见尤星越,高兴道:“星越哥哥!”
尤星越弯腰抱起他:“好像比之前重了不少。”
他半个月没来,小燃居然胖了一圈,看起来在钟家过得很好,而且钟家夫妻连着小燃的线虽然是外力,但是如此脆弱的线能存在,说明小燃和钟家的关系不错。
钟家夫妻看小燃和尤星越关系好,忍不住对尤星越更亲近一点:“小燃可能吃了!一点都不挑食,我们都说这孩子有福相。”
小燃有点害羞,他趴在尤星越怀里:“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在小燃眼里,尤星越是比院长,比养父母都要厉害得多的人。
尤星越笑了下:“好啊。小燃有什么需要哥哥做的?”
小燃比划了一下:“有一匹红色的小马哦。那个是小燃新交的朋友,小燃想带她回新家,可是小燃现在回来,哪里都找不到红色小马了。”
尤星越疑惑:“红色小马?是玩具吗?”
钟母道:“是个布偶娃娃,看着很好看,可惜破了几个洞。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小燃还抱着呢,那天接小燃去体检走得太急了,忘了给小燃带上。”
院长呃了一声:“那个布娃娃我有印象,好像是被捐赠来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
这时候钟家大女儿疑惑道:“什么小马?”
小燃很亲新姐姐,闻言介绍道:“是小燃的新朋友!布娃娃小马!”
钟家大女儿沉默片刻,在父母惊讶的目光下,问:“是不是一个大概十几厘米高的布艺小马,上面还绣着很多花,然后耳朵破了洞,里面填的是棉花?”
钟家父母疑惑:“是……你怎么知道?”
那天来接小燃的时候,钟家大女儿在打比赛,按理说不应该见过那个布偶娃娃才对呀?怎么能连小马的细节都记住呢?
钟家大女儿慢慢道:“可是,那匹小马不是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