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道:“我也是哥哥,我也会保护妹妹。”
在尤星越的视线里,作为哥哥的器灵一下包住了还不能说话的妹妹。
尤星越眼神柔软下来,将两个器灵放在包里,盖住客栈里的灯光,好让两个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小器灵好好休息。
这间上房分为内外两间,月亮门后是卧室,内外间用珠帘做了隔断。
尤星越撩开珠帘去浴室洗澡,他洗完出来,时无宴正好回来。
尤星越头发还是湿的,发尾的水滴落在睡衣衣领上,印出一个小小的湿痕,尤星越一边擦头发一边道:“回来了?”
时无宴关上门,撩开珠帘走进内间:“嗯,刷子已经送回去了,她也收了你送的谢礼。”
尤星越感觉擦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那就好。凤凰毛虽然不沾灰尘,但是毕竟扫过漆器了,恐怕不能用来沾香粉了。”
尤星越坐在软榻上,他微微侧身,看了眼外间的包——很好,没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尤星越向时无宴伸出手,笑吟吟道:“你怎么站那么远?不是说要教我袖里乾坤的法术吗?”
尤星越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干好事,带来的睡衣是衬衫的款式,长袖冰丝,在还有些燥热的妖界初秋穿正好。
冰丝光滑有垂感,虽然是衬衫款式,但是材质注定睡衣不会有什么版型,翻领很暧昧地扣在锁骨下,柔软的布料也柔化了尤星越。他原本是温和的,现在却是柔软的。
这是一种很亲密的,不向外人展露的柔软,带着点隐秘的暧昧。
时无宴原地静了片刻,落下了珠帘后的锦缎帘子,将整个内间都封闭在结界之内,做完这一切,时无宴抬步走到尤星越身边。
尤星越仰起头,他戴着金属细边的眼镜:“我还特别换了一身有袖子的衣服。”
时无宴停住脚步,一时有些不确定。
星越好像是认真要学?
兴许是他想多了……因为动情,故而有欲,因为有欲,所以将自己的欲求强加在星越身上。
时无宴道:“袖里乾坤分为许多种。装死物是最简单的一种,星越今晚一定能学会。”
他教的认真,尤星越收起其他心思,专心学习。
其实对于尤星越而言,最大的难点并不是领悟法术如何施展,而是学会用线的力量替代灵力。
尤星越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又一次失败后,尤星越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太拘泥于线的形式了?”
和灵力不同,线天生就是有形状的,是一个拉长的条状物。但是线又可以溶于尤星越的身体,那就证明线的形状可以改变。
时无宴道:“因为在星越眼中,线就是线,想要改变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总是很难的事。”
尤星越豁然开朗:“对,我为什么总觉得它一定要是线呢?”
尤星越指尖聚起一点线的力量,在袖口画出时无宴教的阵法,这一次,他感觉成功了。
尤星越将珍珠手串放进袖子里,他惊喜片刻:“成功了!”
时无宴展颜:“星越好聪明。”
尤星越一下弯腰捂住时无宴的眼睛:“你闭上眼睛不要看!”
时无宴一怔,随即顺从地闭上眼睛:“嗯。”
尤星越深吸一口气,从行李箱里取出之前就准备好香囊,站在时无宴面前:“手伸出来。”
时无宴闭着眼睛,微微歪头,将手摊开:“可以睁眼了吗?”
“可以。”
得到允许,时无宴睁开眼睛,只见一片翻飞的星星蝶贝从一只如意纹的香囊里倒出来。
哗啦——
蝶贝碰在一起,响起清脆的声音,这些蝶贝全都是星星的形状,在灯光下折射出曼妙的彩色。
尤星越笑得眉眼弯弯:“你上次说喜欢星星。”
时无宴眼睛微微睁大。
尤星越握住时无宴的手指:“喜欢我不够,我想请你喜欢这个世界,喜欢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样子。”
尤星越道:“要不止喜欢我,但要最喜欢我。”
时无宴是轮回是鬼神,是生死之神,世人口中流传着的都是往复之名。但从时无宴告诉尤星越真名的那一刻,尤星越牵挂的就是活生生的时无宴。
人类的肌肤温热柔软,一如当初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的触感。
时无宴仰头,轻轻靠近尤星越。
他呼吸有些急促,轻声道:“星越。”
“教我爱欲。”
红尘多情愫,他学的还不够多。
哗啦,捧在手心的蝶贝落了一地,蹦蹦跳跳地躲进了地毯,床底。
如果打扫不用心,也许下一个住客会发现一枚闪着光的星星蝶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