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套青金石毛笔, 笔顶青金石。
笔管是一整条白玉做的,细润洁白,雕着一直盘旋而上的龙, 龙首处张口, 正对笔顶处的青金石。
这雕刻十分巧妙有趣味,看上去如同白龙吐珠。
笔套是后来制成的, 也是温润的白玉质地。
瓷国有悠久的玉文化以及玉崇拜, 从更久远的墓葬和遗址中出土过大量的玉制品。而青金石自古也备受推崇,有时候用来象征青天。
这支白玉套青金石毛笔多年没有再用过, 笔头处依然尖圆齐健。
看得出,这支笔一定是景元生前最爱的物品之一。不过写完镇山河铭文后,这支也曾被爱惜的御笔搁置至今。
景元放下这支笔, 想了几件和笔有关的事, 飘然回了阴司——临近年关,她也是忙的。
尤星越将白玉笔放在架子上, 全方位拍了照片发给裁非和颜晨初。
裁非发了个消息:漂亮啊,这是玉做的毛笔吧, 什么来历?我还怕你真给我整个玉玺出来。
尤星越:没什么,是景元陛下用过的笔, 全名龙盘白玉套青金石笔,材质主要是和田玉和青金石。
裁非:……
裁非:成吧。不管你演不演竹简,我先给你把衣服做出来, 这灵感来了就收不住。
尤星越沉吟片刻,回复:你做吧。
他将景元给的几件事整理出来,发给裁非。
裁非挺激动的, 关掉手机, 拿出竹简拟人的设计稿, 继续修改细节。
瓷国每年一度的人类大迁徙过后,年味儿陡然浓郁起来。
尤星越开始采买各种年货。
这是尤星越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他都有些手忙脚乱,去逛超市的时候这帮大龄儿童也不省心,呼啦啦全跟在尤星越身后。
尤星越这辆SUV是五座的,上车的时候就超载了,兰茵果断变回本体,被不留客抱在怀里。
景熠抱着自己二十厘米高的本体,仰着头看着老板:“我和我自己可以算一个吗?”
景熠的修为进步得很快,再有几天,将本体再缩小一些,就能试着将本体完全炼化入身体。
现在景熠虽然还不能将鼎完全化入体内,但是随着本体缩小,鼎的重量也成比例降低,景熠现在已经可以坐交通工具了。
不过景熠的进步和往复没什么关系。
时无宴讲课讲得云里雾里,他毕竟天生鬼神,教东西虽然是言传的手段,实际上景熠基本是意会的。
景熠能这么快把自己炼化,主要是景元偶然检查景熠的修行功课,丝毫不惊讶地发现小侄子一点基础都没有,上来直接修炼成神去了。于是她拎走了景熠,并且让尤星越拉走了时无宴。
往复授课遭到打断,还疑惑了很久。
戚知雨举手:“算两个的话我也可以变回去。”
尤星越道:“凶器就算了,大过年的被人看到多吓人。”
戚知雨可是开了刃的。
戚知雨乖乖放下手。
尤星越看着一车眼巴巴的器灵,叹气:“行了,不超载。”
到了超市后,尤星越和时无宴就像多胎家庭带孩子逛超市,他们俩在前面推着车,后面坠着大尾巴。
算了,不管了。
尤星越拿起清单,一一对应着买年货。
“爆竹……谁写的爆竹?说了很多遍了,现在不让放爆竹。”
他们这儿可是市中心,过年一声响,派出所里火葬场,年也别过了。
尤星越拿着购物清单,看着上面和印刷体一模一样的字迹,头疼道:“还有大后天年三十,谁再给我捣乱……晚上就不许喝酒。”
店里几个器灵,除了景熠和时无宴,谁都有可能干这种破事。
不留客、兰茵、戚知雨都写的一手好字,模仿一个印刷体实在是不在话下。
只有时无宴是乖的。
听到老板放狠话,原本跟在后面装作看年货,实际上竖着耳朵偷听的器灵赶紧跑开——不能喝酒太可怕了!
不留客和景熠蹲在玩具货架前面,不留客不时指着一个告诉景熠:“这个是挖掘机哦。你喜欢挖掘机吗?可以去江边玩沙子。”
景熠:“……不喜欢。”
不留客有点遗憾:“好吧,”
景熠从不留客可爱的小脸上看出了和老板如出一辙的慈祥。
超薄暂时待在戚知雨的手机里,撺掇戚知雨:“给陶桃买一把菜刀,让屠龙知道世事险恶的道理!”
戚知雨:“……你消停点吧。”
超薄意犹未尽:“诶诶,前面好像有卖饰品的,买个卡子给魏鸣思吧,让紫檀有点危机意识。”
戚知雨表情麻木:“我要告诉老板你天天看宅斗和宫斗片。”
兰茵在逛图画区的时候,碰到了熟人——是绘画班的学生。
学生和家里人一起出来买年货,在拥挤的过道里与老师兰茵狭路相逢。
学生:“!!”
救命!
他眼睁睁看着父母激情上前,一把握住兰茵的手。这对父母看到兰茵,简直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兰茵开着班,她和戚知雨的想法一样,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工作,好好传承发扬传统技艺。
所以她不收红包不收礼,就算国内名声远扬,也只是专心教画专心绘画。
这可是难得能与兰茵大师搭上话的机会!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拉住兰茵,嘘寒问暖,期间掺杂着对不争气儿子的抱怨。
父亲:“我这儿子文化课特别差,好在脑子还算聪明,就是不肯努力,但还是懂礼貌的小孩子。”
学生:“……”
救救我救救我。
母亲从包里掏出几张购物卡往兰茵手里塞:“兰老师别客气,一点心意。”
兰茵:“……”
救救我救救我。
尤星越对兰茵的困境一无所知,他正在挑牛排——景熠和不留客的口味都挺小孩的,喜欢一些新奇的东西。
时无宴拿着两块差不多的牛排:“你喜欢哪一块?”
尤星越探过去看,时无宴手里是两块同一个牌子的牛排,包装差不多,位置好像也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时无宴认真道:“左边这个死得早一点,右边这个死得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