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皓月当空,院中繁花盛开,微风吹过,花瓣纷飞,一缕缕花香空中萦绕。秦慕瑶情不自禁走向花树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花枝。借着皎洁如暇的月光,伴着纷飞的花瓣,翩翩起舞。衣袖如行云流水般翩然而下,脚步细碎,如轻云般慢移,如旋风般疾驰,如清铃般干脆。腰如柳条般婀娜,眉宇间忧愁慢慢舒展,一颦一笑都如此惹人生怜。
一曲舞罢,不远处传来了怜儿的赞美之声:“小姐的舞姿依旧如此优美,丝毫不逊当年。”
秦慕瑶抬起头,正准备向声音处寻去,不料却被木屋门口灯光下茕茕孑立的身影所吸引,此人身材挺拔,在灯光的余辉衬托下容颜冷冽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慕瑶,似为其曼妙舞姿所沉醉,不可自拔。
“怜儿,快过来。”
怜儿闻声赶来,见沉睡中的公子终于苏醒,惊喜不已。
秦童赶紧扶公子屋内坐下,怜儿为其诊过脉,大喜。
“小姐,公子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身体还有余毒未清,大概再过月余便可完全根治。”
秦慕瑶听了,内心激动不已,这算是这一年以来唯一一件在她听来值得开心的喜事。
“敢问公子,姓谁名谁,家住何方?”
秦慕瑶见对方对自己的疑问并无任何回应,满脸的疑虑,嘴里反复重复着秦慕瑶的问题。秦慕瑶转过头去,正好撞上怜儿投来一脸犹疑。
“那公子,你知道你是怎么摔下悬崖的吗?”
秦慕瑶的话音刚落,对方感觉头一阵阵剧烈疼痛,双手紧紧抱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姐,他可能失忆了。目前无法确定是因为病毒残余引起的还是因为摔下悬崖的时候撞伤了头,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怜儿语音刚落,秦慕瑶见公子因头疼,面目扭曲,痛苦不已。正打算伸手过去拍拍他的头,希望能让他安静下来。却没想到一切都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竟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头紧紧贴在她的腰间。怜儿看了,生气不已,撸起袖子就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这个鲁莽之徒拖下床,暴揍一顿。公子在秦慕瑶的身边一点点安静下来,情绪慢慢舒展,秦慕瑶示意秦童,让他拉住怜儿不要冲动。
待其冷静之后,秦慕瑶轻轻将他环在自己双腿上的手轻轻掰开。俯下身去,看着他的眼睛,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姐姐,这是哪儿?我是谁?”
公子一开口,整个小木屋空气瞬间凝滞,怎么看秦慕瑶跟他年龄也相仿,怎么也称不上姐姐的称呼。怜儿也停下了张牙舞爪,目瞪口呆的盯着床上那男人。
“你叫我姐姐,你知道自己今年几岁吗?”
“七岁。”
“怜儿,赶紧过来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秦慕瑶被惊得神情恍惚游移,一时没缓过劲来。
怜儿神色时而舒缓,时而紧张,时而诧异,让人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怜儿,怎么样?”
“小姐,从脉相来看并无不妥,但是他具体为何会这样,我也一时摸不着头脑。也许是身体余毒所致,我尽快给他清理完身体余毒,再看看他的情况吧。”
怜儿虽然常年跻身宰相府,外出游医经历尚浅,但是她的医术可说尽得宰相夫人真传,世上也再难找出几个医术可与她媲美之人。怜儿暂且也并无可行之法,秦慕瑶也只能慢慢等待。
“小姐,既然他记忆全无,要不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们不能老这么你啊你,或者公子公子的叫他吧。”
听到说给自己取名字,盘腿坐在床上的那位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出渴求的目光。
“雨后青山连翠出,碧波莲下清鲤跃。就叫他连碧吧,你们觉得可好。”
“连碧,好名字,朗朗上口。”秦童连连称好。
“连碧,你觉得可好啊?”秦慕瑶凑过身去,问向床上那位公子。
“好啊,谢谢姐姐,连碧,连碧,以后我就叫连碧。”虽说外表十七八,但是心智却如稚童,这稚嫩的语言从他嘴里说出,着实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连碧,你饿了吗?要不要姐姐去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怜儿摸着他的头,关切的问道。
连碧摸摸肚子:“嗯。”怜儿笑容满面,准备转身往厨房走去,却不料被一双手拉住了臂膀,怜儿转身正好看见一张满脸堆砌着稚嫩笑容的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没有穿鞋。
怜儿俯身将床榻边的白靴给他套上,结果连碧并未有松手之意,只好拉着他往厨房走去。秦童看着连碧挽在怜儿手臂上的双手,双目含恨,两眼喷火,恨不能将连碧给生剥活吞似的。
秦慕瑶看着三人逗乐的神情,笑靥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