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秦慕瑶跟其婢女从周国都城消失后,司马府府兵随同刑部对整个周国进行地毯式搜寻,最终也并未有任何发现。
自此之后,宇文焉也从未在教坊司露过面,甚至连司马府也很少回去。对宫中的职务更是玩忽懈怠,周国君上因此曾多次想将宇文焉下狱关押,让其思过,但都因宇文静每每在自己面前哭诉求情,最后怕对腹中胎儿不利,只好放弃念头,将宇文焉削其官职,命其在家思过。
因为宇文焉的疏忽大意,宇文家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禁卫军统领一职不翼而飞,宇文轩气的差点没将宇文焉活活打死,宇文焉背部被打的皮开肉绽,足足卧床三月,才见好转。
“大公子,老爷吩咐了,不准你出门。“宇文焉刚准备出门,就被门房栏了下来。
“闪开。“不等门房反应过来,已经被宇文焉撂倒在地,七仰八叉的倒了一地。宇文焉翻身上马,消失在街市中。
骏马跑过街市,绕进巷口,直接停在莺歌苑门口。宇文焉纵身下马,径直向院内走去。
“哟,宇文公子,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只见来人三十岁有余,身着红色绸缎织就的华服,头上钗环环绕,手上左右摇晃一团扇。满面春风款款而来。
“崔妈妈,三坛上好女儿红,酒菜若干,送到燕燕房中。老规矩,结账找司马府梁伯。”
“好嘞。燕燕,房中来客人了。”崔妈妈朝二楼方向高吼一声,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也就不再尾随,司马焉轻车熟路般自己上了楼。
“燕燕,一曲《桃花醉》。”司马焉走进屋内,还不等屋主反应过来,坐下,倒水,点曲可谓是一气呵成。
这首琵琶曲《桃花醉》不是别的,正是当年秦慕瑶亲手所作。自从在司马府的寿宴上秦慕瑶弹奏之后,这首曲子就在周国国都盛行。
只见一容貌迤逦,身材姣好翩翩少女,身着桃花裙,从琴架上取下琵琶,房间内瞬间响起玉盘走珠的乐声,时而清脆圆润,如春风轻抚,桃花纷飞般意境优美让人心情舒畅;时而高亢激昂,如骤雨来临,电光火石危机潜伏让人神经紧张。
曲音落定,司马焉三坛女儿红下肚,已经醉的不醒人世。
“崔妈妈。”燕燕趴在花楼栏杆上,向楼下忙得焦头烂额的崔妈妈招呼道。
“来了。”
“燕燕,这又喝醉了?”
“可不是嘛,崔妈妈你说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规矩,让小厮抬去客房休息。”
“你说他这成天来莺歌苑买醉,他府里人就不管?”
“管不管的我们也管不着,他醉成这样也没法送回司马府,老规矩找间厢房安置了得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帮我招呼其他客人。”
说完,崔妈妈从楼下叫了两个小厮上楼,将烂醉如泥的司马焉抬进了西厢房,扔在床上,小厮便离开了。
自此宇文焉便在莺歌苑扎了根,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宇文静待产在即,宇文轩也并无过多精力来管教这个唯一的儿子,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只是毕竟有血缘关系牵扯,也不能真就撇得干干净净,撒手不管。还是派了宇文焉的随从贴身伺候,梁伯每月抽一天时间奔走,为这位骄纵贵公子善后。
秦慕瑶眼见产期将至,怜儿跟秦童每天除了上山采药,还得忙着事先去市集转悠找有经验的产婆跟奶娘备着。
怜儿怕自己不在身边服侍时,秦慕瑶身体不便,便让连碧寸步不离随侍秦慕瑶身侧。
秦慕瑶像以往一样,早早起来就坐在桌前开始缝制小孩的衣物,连碧则坐在旁边陪她说说话。如果秦慕瑶有什么吩咐的话,再帮忙跑跑腿,无不细致周到。
“连碧,你说这双虎头鞋跟兔头鞋哪双好。”秦慕瑶拿着自己新制的两双婴儿鞋,左右端详。
“我觉得都好。如果是男孩,那就虎头鞋,希望他像老虎般勇猛无畏;如果是女孩,那就兔头鞋,像白兔般跳脱可爱。”
提起兔子,连碧感觉自己脑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零碎片段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画面中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递到自己的跟前,嘴里念叨着:“你看,多可爱啊。”娇滴稚嫩的声音是如此熟悉,连碧拼命想看清对方的脸,可是却被兔子遮挡,怎么也看不清。
“连碧,怎么了?又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依旧是一些不着边际的,零星的画面。”连碧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