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司马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碧儿前来传话,说夫人邀请秦慕瑶跟秦慕渊去前厅共进早餐。
秦慕瑶梳洗完毕,便带着怜儿往前厅的方向走去。刚到前厅,见司马夫人正在招呼婢女张罗早饭的事情。
“慕瑶见过舅母。”
“怜儿给夫人请安。”
“好了,都是自家人就不多礼了,怪生分的,快坐。”秦慕瑶找了个背对门口的位置坐下,怜儿随侍立于身旁。
“瑶儿,舅母想着一家人一起吃个早饭热闹,也就没有事先征求你们的同意,就私自替你们作主了,希望你不会怪舅母才好。”
“瑶儿怎么会怪舅母呢,但凭舅母安排,怜儿感激还来不及呢。”
话音刚落,秦慕渊带着秦童走了进来。
“慕渊见过舅母。舅母你跟瑶儿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如果以后你们想在自己院里用膳,提前让侍从跟管家吩咐一声就好。如果没有,我就当你们愿意陪我和老爷一起吃饭,享受天伦之乐了。”
“舅母这说的哪里话,我跟瑶儿自然是欢喜的。现在我们也就您跟舅舅两个亲人了。”
“哈哈哈哈,渊儿说得对,一家人就该和和乐乐的坐在一起吃饭。”秦慕渊的话恰好被从里屋走出来的谢司马听了去,心中难免大喜。
秦慕瑶赶紧起身,跟秦慕渊一起行过礼,便在司马夫人的招呼下,坐下开始用餐。
“渊儿,等下吃完饭,你带着瑶儿好好出去逛逛。这是瑶儿第一次来陈国,带她好好看看陈国的风景,如果饿了,你们就去醉仙居用餐,试试我们陈国地道菜肴,品品陈国佳酿。”
“是,舅母。”秦慕渊一口答应道。
“可是舅母,我看我还是待在府里吧,念清一会儿见不到我,恐会哭闹不止,扰了舅舅跟舅母的清休。”
“瑶儿,不碍事的,正好我跟你舅舅今天也无旁的事,可以在家帮你逗逗念清,你就放心跟渊儿出去逛逛,你身体刚好,需要多出去走走,别老是在家闷着。”
“可是……”秦慕瑶正准备推辞着什么,却被谢司马及时打断了。
“好了瑶儿,就听你舅母的,好好出去逛逛,念清在家里有我们呢,放心去吧。“
“是,舅舅。“
秦慕瑶见二老如此说,自己也就不好再坚持什么了,只得吃完饭,便在秦慕渊的陪同下出了府。
“瑶儿,你答应出来是对的,正好大哥有些话需要跟你说,在府里说不方便。“
“大哥,有什么话,你说吧。“
“瑶儿,虽然这件事大哥知道你非常不愿意提起,但是我还是得问你,念清是不是宇文焉那个狗贼的儿子?“
“大哥,当夜确实只有宇文焉在我房里,但是我隐约感觉那晚的人不是他,具体的我又说不上来。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暂时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是谁。“
“那无论念清是不是宇文焉的儿子,这件事都不能让舅舅跟舅母知道。“
“这是为什么?“
“因为舅舅跟舅母的两个儿子近两年都死在宇文轩那个老贼的刀下,舅舅对宇文家恨之入骨。如果被舅舅知道念清跟宇文家有牵扯,恐有性命之忧。“
自从秦慕瑶父亲去世,秦慕渊逃跑,周国的军权彻底落在宇文轩的手上,近两年宇文轩派身边得力近臣驻守周国边境,同时宇文轩为笼络君心,在朝中树立威望。一边频频派人暗中骚扰陈国边境,逼迫谢垚出兵平叛,一边又让周国边境驻守近臣暗地里刺杀谢垚身边领兵之人,好以此在周国君上面前邀功。
谢垚暗中猜测出宇文轩的用意,便觉没有亲自挂帅上阵的必要,便前后多次派自己的两个儿子挂帅出征,同时还能积累作战经验。却不料宇文轩背后使诈,伙同细作,夜深人静时派人潜入,斩杀谢垚儿子,并割其头颅带回周国邀功请赏。
谢垚知道此事后,懊悔不已,不得不亲自挂帅出兵,在陈国边境大败周国兵马,换得暂时安宁。谢司马夫人因一夜之间痛失二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气急攻心,大病一场,从此卧病在床,将养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其间秦慕渊日日随侍榻前,这才慢慢好转起来。
“抓小偷,你给我站住。”
秦慕瑶的思绪被前方传来的女子呼叫声打断,定睛一看。见前方一年轻男子在拼命奔跑,后面一女子手拿长鞭紧追不舍。
秦慕瑶见男子正往自己的方向跑来,立刻拉住怜儿的手,两人挡在男子奔跑的过道上。男子见前方有人阻拦,眼神有些慌乱,情急之下准备朝秦慕瑶撞上来。
“秦童。”秦慕渊对站在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只见秦童单脚蹬地,腾空而起,手臂落下一甩,奔跑的男子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嘴里痛苦呻吟着。
秦慕瑶见贼人已经被治下,便跟怜儿退回到秦慕渊的身边。
“谢谢兄台出手相助。”女子道过谢,将倒地的男子从地上一把拧起来,扔给身后一群气喘吁吁的随从。
“把他送去衙门。”
“是,小姐。”
女子见事情安排妥当,顺手将长鞭收回腰间,拍拍手上跟衣上的灰尘,抬头朝秦慕瑶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笑容满面走到秦慕渊的身前。
“怎么是你。”
“草民参见公主。”秦慕瑶见秦慕渊口中称对方为公主,便随同秦慕渊一起给来人见礼。
“好了,平身吧。我今天穿的便服,没人知道我是公主,这些虚礼也就免了吧。”
“大哥,你们认识?”
“大哥,哦,你就是我皇兄口中的奇女子秦慕瑶?秦慕渊的胞妹。”
“你是?”
女子未等秦慕渊开口介绍,便自己抢先一步自我介绍开来。
“我是陈景瑜,陈景修的胞妹,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陈国长公主。你叫我景瑜就好。”秦慕瑶对陈景瑜的爽朗个性所折服,但是也被她的过于自来熟搞得有点无所适从。
“公主刚刚说你皇兄提过我,我有见过你皇兄吗?”
“这个嘛……不急,你日后就知道了。”
早上天刚亮,陈景修就将陈景瑜从睡梦中拉了起来,将自己跟秦慕瑶之间的渊源一五一十告诉了陈景瑜,并拜托她帮忙照看秦慕瑶及其孩子,还让陈景瑜发誓此事必会守口如瓶,绝不向外透露半个字。
这是陈景瑜第一次见陈景修如此紧张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在陈景修的眼里看到了除了严肃、庄重之外的色彩。陈景瑜从陈景修的眼里知道,这个叫秦慕瑶的女子对自己的皇兄而言是如此的重要。再加上陈景瑜自幼跟陈景修关系要好,以往一直都是陈景瑜有求于陈景修,这还是第一次陈景修不顾自己身份,亲自求自己的妹妹帮忙办一件事情。陈景瑜见此事不仅跟自己哥哥的终身幸福有关,还考虑到对方是秦慕渊的亲妹,没准能以跟其亲妹套近乎的机会时常出现在秦慕渊身边,陈景瑜觉得这个差事怎么看都更像是个美差,便二话不说答应了。
陈景修见陈景瑜答应的如此利落,便没多说什么,离开公主府上朝去了。
陈景瑜被陈景修搅了美梦,又因为陈景修交待的美差驱赶了所有的睡意,便起身唤醒侍婢,给她梳洗完毕,换上便服,带着自己的长鞭就出门去了。
怎料在去司马府的路上,正好遇见一个贼人对路边一位正在挑选胭脂的女子行窃,陈景瑜怎能见得如此场景,一时技痒,便准备治住贼人之后再去司马府。可谁知,此贼人虽然身材消瘦,但是脚力了得,陈景瑜追了他几条街硬是没有追上,眼看无望,却正好遇见了秦慕渊一行人,这才有了后面一幕。
“慕瑶姐姐,你们这是去哪里啊?”陈景瑜一个箭步上前,挽住秦慕瑶的手臂,便开始套近乎说道。
“公主,您还是叫我慕瑶吧,您叫我姐姐不太合适。”陈景瑜的热情让秦慕瑶有点难以适应,赶紧搬出尊卑位份说事。